箫声悠长,淡如山泉溪水。那流水潺潺的恬静美意,一直缠绕在竹林绿叶之间;箫声停顿而乐声一转,似乎闻得耳边马声呼啸,草原大风凛冽,携手挥鞭策马。
心中觉暖。却是又听得箫声转为哀愁,如同见了铠甲散落、死尸遍地的战场;又像是寒冬之时的枯枝冻河,一派荒凉寂寥。
轻叹一口气、箫声便在此处截停。
那兄弟几人听了这般哀伤的箫声都禁不住唏嘘;时珩缓过心神,淡笑:“这般用心的曲子,可见五师弟也是个用情极深的人。”
顾梓逸顿了一下,不作回答。
这样的反应,可就惹来那几个人的嬉笑了。“哎哎哎,肯定有是不是。”“是不是长得很漂亮的哪家千金?”“我觉得是从下定下的娃娃亲,或者青梅竹马!”“哈哈,这样的话怎么舍得回天罡拜师来?”……
那三人兴致上来了,直说个不停。
这真的是本应该相亲相爱团结互助热爱天罡热爱师父的同门师兄弟吗……
顾梓逸抓着手里的寒焰,顺势敲了一人一记脑门:“你!们!仨!还真的是够了。说说也就算了,还越来越起劲。”顾梓逸自顾自地把手里的寒焰收回在床边,脸上表情没有太多变化:“也没什么、只不过是那时同在八溯逆师父门下的师妹罢了…”
“师妹!”三人一道欢呼起来,那石澜和阿修更是在隔床对望含情脉脉喊着‘师妹,我喜欢你’‘梓逸,我也是’之类的话语。
“哈哈哈哈……”
尽是胡闹嬉笑,打打闹闹。
而对于顾梓逸本是女子之身却喜欢女子的事,几个人像是心照不宣、又像是毫不在意那般没有提及。对此,薛时珩是当中感悟最深的人,石澜知道她的事自然明白,赫连修则是因为高冷、并不会在意。
“你们几个王八蛋!”顾梓逸真是哭笑不得,没好气地抓起床上的枕头往那几人直直地摔了过去,快要打起来的架势。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狂妄的哈哈大笑。
楼上五层住在天罡房里的师父舟昱本在练字清修,不想却因为这狂妄笑声震得笔画一歪便画出了白纸之外。
“你们几个再破天大笑我就一人一脚踢下桐柏山!”
一声怒吼,才稍稍地让房里几兄弟平静下来。
这四个乱来的人,正全都到了一张檀木床上扭打着,混在了一团。几声轻骂,各自放开了打着抓着咬着的手脚,故作正经地坐好来。
“嘿嘿嘿……”突然梓逸发出一阵奇怪的笑声,众人皆是一顿。“老六,你这小子整天装酷肯定也有心上人。快点,告诉你哥我,快…”梓逸说着,便伸手去箍筋阿修的脖子以作威胁的样子,一副问不到不罢休的模样。
“不…我不说……”
“哈!你小子!要兄弟还是要女人!”
“要女人!”
“看我不勒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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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罡楼-天罡晨议。
事实上基本每天的晨议听法,三四五六这几人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每天都要五更起来听法,在不习惯又有点习惯的时候的确挺累的。
于刃和家愔已经完全习惯,就不说了。
这日时珩本也是全身累爆,给一个枕头就可以睡个千秋万世的节奏。却不曾想到,会听到一个撕心裂肺的消息来。
“开阳支玄武堂弟子于洛阳城回报,商行近日收入足了两千白银,特意将此红头置购了兵器等物送到楼里,予本门弟子装备。”
“哦?才月中就满了两千两白银?”舟昱点点头,看向时珩:“珩儿,你老家还真是个富庶之地啊。”
那回禀的堂主停了停,方道:“听说是在苏杭一带来的富贾,为了一桩和洛阳林家的亲事,特意在商行置办了价值不菲的嫁妆送到林家。”
时珩心中顿时漏了一拍。
自从早上听到那个林家亲事的消息,薛时珩心里一直平静不下来。洛阳林家,除了那个林家以外还有哪个林家呢。时珩手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牌坊石头上。即使心里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幕,可是心里还是很难受啊……
“煦儿……”
时珩站在牌坊前,望着下山的路犹豫不决。耳后,突然闻得一阵脚步声。
“四哥,爱就爱了,干嘛犹豫呢。”来者正是顾梓逸。梓逸也早从石澜口中了解到时珩的那一段往事,今日的晨议上说的话,心中也猜了个大概。不料跟着时珩的脚步,发现她的确是为了感□□烦恼。
“你小子……”时珩刚要开口,却见她身后还有十数名天罡外徒弟子。“你…?”
顾梓逸笑了,只道:“作为内徒,各堂弟子的五十人内调动还是可以的。这里是天权支青龙堂的二十名守门外徒、四哥,我顾梓逸虽然武功根基还不到家,但是面对我四嫂即将嫁为他人之妻,我可忍不了。这一趟,我跟你走!”
时珩望着她的神色,欣然一笑。
“师父,这样让她二人下山去,真的好吗?”天罡楼里,于刃闻风而来,却见舟昱正站在栏杆之前看着她们远去。
舟昱盯紧那二十几个已经变成黑点的人,微笑。
“虽然说,那林煦的确是时珩的心上人,只是这般贸贸然下山抢亲,怎么样都有一些说不过去啊……”
“刃儿。”舟昱笑了,难得是一副温柔的女声:“我收的徒儿,会搞定所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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