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树林里，冯青波站在一旁，看着徐天蹲在那，用手刨土。
片刻后，徐天秃噜一下，跪在地上，在他面前，一具尸体，平躺在他亲手刨出的坑里。
那个人，徐天认得，是那晚捉罩神时，拿刀威胁的他的家伙。
“大...大哥做的？”片刻后，徐天回过神来，问道。
“这么多年，送进京师监狱的人，无论在外面杀人放火，还是烧抢劫掠，天大的事，只要没被下令处决，金海绝不私自处死。”
冯青波说到这，顿了一下，又说道：“可有两个人，金海徇了私，下了杀手。”
其中一个，金海杀了后，徐天认了金海做大哥。
另一个，便是躺在坑里这个，罩神的手下。
“天儿，你虽是个当差的，可白纸坊那一亩三分地，撑不起你的豪横。外人给你脸，那是给金海的面。”冯青波说完，冷眼盯着神色落寞的徐天。
“我豪横？我有什么可豪横的，连杀小朵的凶手都捉不住，我就是个蠢货！”说着，徐天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送你一句话，没金海，你，算个什么东西。”
眼看徐天赏给自己一耳光，冯青波一脸厌恶表情，撂下一句话，转身走出树林。
乱世里，像这种脑子不够用，还拿自己当回事的，迟早是死。
从树林出来后，冯青波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手表，到了时间，得赶去戏院。
当即，冯青波加快了脚步。
半小时后，还是关宝慧挨耳光那家戏院，冯青波到了后，一眼便见到，穿着灰色貂毛皮袄的柳如丝，站在戏院门口，正四处观望。
柳如丝看到冯青波后，眉头一皱，脸上带着些埋怨的表情，快步走上前来。
“干嘛去了，这个点才来。我爸，戴老还有杜长官，已经在里面谈事了。”柳如丝道。
“办了点小事。”冯青波笑道，然后拉着柳如丝的手，往戏院走去。
“听我爸说，那封和谈的信不作数了？还得再审田丹？”柳如丝挽着冯青波的胳膊，问道。
闻言，冯青波点点头，想了片刻道：“你只是个倒金条的，其他事，不要过问。”
“咋说话呢，我好歹还是你上级。”柳如丝眼神幽怨，瞪了一眼冯青波说道。
“你只是个倒金条的。”冯青波语气一厉，又重复一句。
一听冯青波话里带着火气，柳如丝愣了一下，没好气道：“行，我就是个倒金条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干嘛还发火了。”
冯青波没再接腔，有些事，现在跟这个傻媳妇不能说透。
然后，两人来到戏院一间包房。
进门后，气氛有些怪异，沈世昌脸色发白，穿着军装的杜长官，一只手放在裤腰上，一副要拔枪的架势。
“老杜，沈兄在南京方面渊源很久久，是战是和，自有深意。”戴老坐在一旁，对杜长官劝道。
“骑墙观望，首鼠两端。”杜长官一口陕北腔，叼着雪茄，语气里带着怒气。
“老杜，你这样说话不客气。”沈世昌眯着眼，倒也不生气，笑着说道。
“已经很客气了。”杜长官白了沈世昌一眼，更不客气道。
登时，沈世昌的脸色一变，眼神阴沉盯着杜长官。
此时，与电视里一样，包房内火药味十足，柳如丝见状，赶紧上前，叫了沈世昌一声爸。
“小四，你来了。”沈世昌看向柳如丝，应声道。
不过，柳如丝话音刚落，杜长官自顾自坐下，眼神凌厉看向冯青波。
“你是哪部分的？”杜长官一脸豪横问道。
“他叫冯青波，我带来的。”柳如丝接过话，回道。
“我又没问你。”杜长官看了一眼柳如丝，摆摆手，示意让冯青波自己说。
“国防保密局二厅，特派北平。”不过，这句话是电视剧里说的。
此时的冯青波，早已与电视剧里不同，他盯着杜长官，眼神里带着戏谑。
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冯青波直接说道：“一介武夫。”
这四个字，本是沈世昌该说的，只不过，冯青波替他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顿时，杜长官猛地起身，掏出配枪，指着冯青波的脑门。
一旁的戴老，脸色大变，而沈世昌眉头紧锁，死死盯着冯青波。
而柳如丝，死死拽住冯青波的胳膊，身体都在颤抖着，她没想到，冯青波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折损杜长官。
“老杜，你消消火...那...那冯青波问...你是不是想喝武夷岩茶...”戴老赶忙起身，拉着杜长官，急的一头热汗道。
“说什么，讲清楚，让我听得见！”这时，杜长官收起枪，怒声道。
见杜长官收起配枪，戴老抹了一把汗，示意冯青波一个眼神，让他赶紧出去。
“我说，沈先生觉得您是，一介武夫。”谁知，冯青波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声音又加重了几分。
“老杜，是战是和，你也未必能做主，还要听傅司令长官的。”沈世昌起身，语气不急不缓道。
话落，冯青波又补充一句：“而傅司令长官，还要听他们的。”
这个他们，自然是逼近北平的部队。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杜长官再次拔出配枪，又一次指向冯青波的脑门。
“杜长官发这么大的火，好像真的要枪毙我。”冯青波云淡风轻道。
“够了，我们走！”这时，沈世昌猛然起身，作势向外走去。
“来人！”
眼看沈世昌出头，要将人带走，杜长官怒吼一嗓子。
登时，杜长官的手下，从门外进来，守在门口。
“不用送了。”冯青波摆摆手，笑道。
这话一落，杜长官这个手下，一脸发懵看着冯青波，而冯青波拉着柳如丝的手，直接走出了包房。
此时的柳如丝，面如白灰，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她不敢回头，生怕回头的一刹那，一颗子弹，迎面打来。
而冯青波，却是一脸惬意的笑容。
“你...你不要命了...”柳如丝攥紧冯青波的胳膊，哆嗦着说道。
“我的媳妇，只有我可以凶，他是什么玩意？”冯青波看了一眼柳如丝，语气里，尽是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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