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大吾拿来了岩石徽章,放进她的手中。俐俐看着千辛万苦得来的徽章,心里却有些失落。“我还在被讨厌吗?”她问。
“很快就不会了。”大吾朝她微笑,“你会有机会证明自己的。”
机会,那大概就是指彩幽大会了。
十五岁的那年,俐俐成功跻身于彩幽大会八强。司仪宣布胜利的时候,她在观众席上看见了杜娟。对方撞上她的视线,很快皱起眉头,别开脸去,但是俐俐心里很高兴。父母和柊人都不在场,除去大吾,杜娟——这位始终无法对她予以认可的前辈——大约是她最希望能见证自己获得胜利的人了。
八强退场时,她大大方方地朝杜娟挥了挥手,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愉快的回忆就到此为止了,再之后……她被逐出了明石家,在码头游荡时遇见了汉森先生。她跟着这位自称国际刑警的男人走向停泊在港口的轮渡,忽地在人群里看到了杜娟。灰褐色头发的女孩狠狠地盯着她,手指掐着裙边,用力,又慢慢松开。然后她勾起嘴角笑了,似是嘲讽、又似是愤怒。
“这算什么啊,明石俐俐。”她说,“真是太可笑了。”
然后她后退了两步,转过身,消失在了喧闹的人群里。
回忆告一段落,俐俐看着面前的杜娟,她正以审度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目光冷然,没有一丝温度。俐俐不擅长在这样的场合下开口,只得跟着沉默。
“我看到新闻了,”杜娟终于道,“明石俐可自杀了,是吗?”
意料之中的话题,俐俐无言地点了点头。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她不是你妹妹吗?”
“我有工作。而且,”俐俐移开了目光,“我已经不是明石家的人了。”
杜娟的眉头皱了起来。或许这样的回答听起来过于凉薄了,俐俐想。但她也不打算多作解释,没有人理解,甚至她自己也不能。她料想杜娟会指责她冷情,然而对方只是冷笑了一声:“你们明石家的人……都奇奇怪怪的。”
俐俐不知如何回复,只能说道:“我不姓明石了。”
“改名换姓了?”
“……不完全是。”
“算了,什么都好。”杜娟皱了一下眉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找亚莎小姐。”
“你找亚莎做什么?”
“……您问的太细了吧。”
“亚莎是我的后辈,我为什么不能问?”
依旧是毫不客气的口气,俐俐叹了口气,抬起眼,对上她锐利的眸子:“我这边也是有规定的,杜娟前辈,我不能细说。”
“那么,你所谓的工作是什么?”
“……”
“这也不能说?”对方的神色冷下来,“我说你,该不会是火岩队或者水舰队派来的间谍吧?”
“……不是的,我……”
“行吧,无所谓了。”杜娟露出了不耐的神色,迈开步子,“亚莎周四上午不在道馆,你下午再来吧。”
俐俐点了点头,忽地想起自己并未询问对方的来意:“……那个,杜娟前辈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方停住脚步,侧过头看她,长长的双马尾几乎要甩在她的脸上。
“对自己的工作守口如瓶,反而来却想知道我来做什么?”语气里有点嘲讽的意味。
“……抱歉……”
“告诉你也罢。”杜娟哼了一声,重新背过身去,“釜炎道馆的试运行要结束了,我来考核亚莎的实绩。”
这是最后一句话了,她的身影随即被阻隔在了釜炎道馆的大门后,俐俐凝视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抿起了嘴唇。
俐俐走进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罐牛奶,坐在餐桌边小口小口地喝着。售货员恰巧在讨论俐可自杀的新闻,细碎的语句不时漏过来,她听见“六年前”“彩幽大会”的词语,眉头无意识地蹙了蹙,转而又松开了。
六年前的事件是俐可自杀的导火索,明石柊人是导致俐可崩溃的罪人——正常人会这样想其实并不奇怪。但是……
俐俐从口袋里拿出了大吾给她的铁盒。“是俐可托我转交的。”那时他如是说道。俐俐没有理由怀疑他的话。但是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俐俐打开了铁盒。这一次,她稳稳地握住了它,没有像上次那样失态地手抖,险些把它摔在地上。
铁盒中铺设着透软的海绵与黑色的衬布,凹槽共计八个,最左边的两个已经嵌上了相应的金属物:岩石徽章与拳击徽章。其余的地方则空置着,如同一串意犹未尽的省略号,昭示着训练家未完的旅程。
这是一只徽章盒,而它的主人将名字刻在了盒子的底部:明石柊人。
柊人的遗物为何会出现在俐可手中?俐可为何会保留它?又为何会托大吾把它交给自己?这些疑问相对于此刻的俐俐而言,实在是有些过重了。她摇摇头,将徽章盒放回口袋,这时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西利尔。此刻的对方应该有很多事要忙才对,俐俐没想到他这样快会来通讯:“喂?”
“我确认一件事。”西利尔直奔主题,“你带着你父亲的遗物吗?”
俐俐原以为他会说俐可的事,抑或是火雁的事,这个话题让她的神色陡然震动:“你问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查到了什么才问你,你带着它们吗?”
的确都带着,一直随身带着。俐俐抿起嘴角,说:“是,那你查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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