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秘书把睡鼠和诺瓦都请了出去，然后让我戴上头盔，问了我关于月亮的事。
我对月亮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个我从小看到大的星球到底有什么神秘的，人类不是老早就登月了吗？难道人类花了这么多年都没搞明白这颗离地球最近的星球吗？
还是说白龙就是月球的原住民，在五年前成功跨越了光年来到了地球？带着传说中的龙种一起？
我一直坐在椅子上，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诺瓦把头盔拿下来，我才看到我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乌泱泱一群人，他们都穿着正装，紧紧盯着投影屏幕看着。
我也跟着看了过去，屏幕上放着我遭遇白龙时的记忆，但是奇妙的是，我看到白龙的画面里只有白色的雾气，那个我声称的巨大影子和眼睛完全不存在。
我张口结舌：“我真的看到了！”
人群同时转头看向我，把我看得浑身发毛。
画面播放到我抬头看月亮，然后就陷入了一片血红，再之后便是黑暗。
我在濒死时听见的白龙声音也同样没有被录进去，而我很难用人类的声带重复那个声音。
金发女秘书说：“我们怀疑钟先生受到了魔法攻击，所以……”
诺瓦突然打断了她：“你们想攻进他的潜意识层里？想都别想。”
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一名老者排开众人走了出来，说：“我们会尽全力不影响他的潜意识。”
诺瓦说：“放屁。”
我一惊，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见诺瓦骂人，我的雏鸟情节在心里扑扇翅膀，我竟然丢人地想要躲在他身后让他全权处理这一切。
但是我不能。
我拍了拍诺瓦，低声问道：“影响到我的潜意识会怎样？”
诺瓦动了动嘴唇，没说话，睡鼠抓着我的袖子轻声说：“潜意识主宰了人类绝大多数行为，一旦你的潜意识层受到破坏，你就会变成一个废人，不主动去想每根手指该怎么行动，你连杯水都端不起来。”
我吸了一口气，这个代价果然大，怪不得诺瓦会阻止。
我抬头看向老者，问：“你们打算进入我的潜意识层做什么？”
老者说：“修改记忆的魔法是无法触及潜意识层的，所以潜意识层的记忆一定是正确的、没被修改过的。钟先生，白龙这件事对于全人类来说都是大事，希望你能够同意。”
“同意？同意牺牲我自己来成全全人类？”我低声呢喃。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右手，我抬头，诺瓦金色的眼睛冷冷注视着老者和他身后的人群，他一字一顿道：“钟日月，你记住，你不愿意做的事就说‘不’。”
我说：“你不也想除掉白龙吗？”
诺瓦转过头看我，蓝绿色的眼睫微微颤抖了一下，他说：“我更不愿意你为此而受伤。”
我笑了，用力捏了捏他的手，然后对老者说：“我同意，但是如果我因此而受伤或者死亡，你们要帮诺瓦找个新厨子。”
在诺瓦愣住的时候，我松开了他的手，跟着老者离开了房间。
老者带我去了一间木质装潢的房间里，里面坐着一个穿着拘束衣的人，应该是男人，下巴上有胡茬，他戴着眼罩和嘴笼，被束缚在房间正中央。
老者解开了他的眼罩和嘴笼，说：“亚巴顿，可以开始了。”然后站在了男人身后。
亚巴顿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深蓝色的瞳仁像是玻璃一样，透明且无机质。
在我和他的视线对上的一瞬，仿佛有一把利剑沿着目光戳进了我的脑中，我的身体甚至因为冲击力向后倒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再之后的事情我毫无记忆，意识回复是在听见隔音很好的门外传来的诺瓦的怒吼，还有睡鼠的尖叫哭泣声。
他们怎么了……我眨着眼睛，努力试图站起身，但是不知怎么我的身体不是很听我使唤，那个穿着拘束衣的男人在椅子上前倾身体，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我的脸不放。我努力挥动手臂，向门外爬去。
好不容易抓住了门把手，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加上大地母亲的引力才拉开了门。
“诺……诺瓦……我在、在这。”我结结巴巴地说完了一句话，那边诺瓦愤怒地挥开了拦着他的士兵们，带着睡鼠冲到我身边把我扶了起来，可是我腿软得像面条一样，一直站不住不停向下坐，睡鼠站在我后方撑住了我，两眼还含着泪水。
“你没事吧？我们不知道他们派来检查你潜意识的是亚巴顿，你进去十二小时了！呜呜……”睡鼠语无伦次地说着，时不时用小手擦着眼角的泪花，我没办法替她擦眼泪，只能抱歉地笑一笑。
通过睡鼠刚才的话，我大概明白了两件事，第一那个叫亚巴顿的男人很危险，军方不该派他来检查我的潜意识，第二就是军方根本一开始就想要检查我的潜意识层，诺瓦的防备是对的。
诺瓦和睡鼠架着我往外面走，有士兵想要阻拦，但是诺瓦左手在空气里一划，羊头短杖伴随着紫色烟雾出现在了他手中，军方顿时止住了所有行动，纷纷让路让诺瓦和睡鼠把我带了出去。
这时那位老者又出现了，他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诺瓦说：“钟先生现在可不适合搬动，我们这里有房间，不如让他先休息一下，我们也会为你们准备食物和水——之前提供给二位的都没有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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