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他的意识被那光球无情弹开。
意识的剧烈晃动，再次牵扯到了因神念枯竭而近乎破碎的识海。
识海似乎真的要彻底蹦碎了。
剧烈的痛楚随之泛起。
他睁开眼，大口大口的喘气，竭力的维持自己的识海，竭力的抵抗那种识海的撕裂。
就在此时，
有人从他面前经过。
或许是见他可怜。
或许是以为他是个纯正的乞丐。
那人极为善良的丢了一张五十元的RMB在他身前。
看着那飘飘而下的绿色纸币。
秦歌愣住。
而后无声嗤笑。
甚至有些癫狂。
他已经从仙域的铁血指挥使橄灵尊者，堕落成了太阳域某个城市街头的要饭的了吗？
这是侮辱！
他怒极。
堂堂第二步巅峰洞心境炼气士，会在乎这种黄白之物吗？
尸山血海间淌出来的铁血指挥使、名震仙域的堂堂橄灵尊者绝不会接受这样的怜悯！
他一把抓住那张绿油油的纸币就想给那人砸回去。
但抬头的一瞬，
在视线放出去的那一刹那，
他顿住了。
他能看见扔钱给他的人的侧面。
从侧面看去，
扔钱给他的，是一个显得病态苍白的女人。
这女人的耳朵很好看。
从这个角度看去，还能看见女人侧面的眼角还有着淡淡的黑眼圈存在。
她应该是有经常熬夜，甚至是彻夜难眠。
她的颈椎微微前倾，似乎是有些脊椎方面的病症。
女人不高，也瘦得惊人。
像根竹竿一样。
以秦歌的目力，即便没了修为，也能看出……
他对这个女人很熟悉！
真的很熟悉！
熟悉到了在看见这张侧脸的时候，他的灵魂都在颤抖。
同时，一种心惊动魄的感觉浮现。
他刹那间有些失神。
那张脸……
那张让他魂牵梦萦了千年的脸。
这是……康沚猫？
那个他牵挂了、思念了千年的人……
那个让他刻骨铭心了千年的。
那个在千年前以决绝分手给他带来无尽悲伤，从而间接让他去了仙域的人。
往昔记忆点点泛起，平静的心湖就此涟漪乱起。
千年……
千年！
秦歌微微一滞，眼眸恢复清明。
对啊，
已经过去了一千年了啊。
身为凡人的她，怎么可能还在？
秦歌自嘲一笑。
所以，
眼前这人只是在千年后出现的一个跟千年前的康沚猫长得一样的人而已。
虽然长得一样，却终究不是她。
终究不一样的。
秦歌喟然一叹，低下头去，神思不属。
这时，
那个已经走出几米远的女孩儿却是停下脚步。
似是心有所感一般。
她回头。
惊疑不定的朝着秦歌看了过来。
但她只看见了此刻秦歌低头的样子，只看见了秦歌那散乱长发遮住了脸颊的模样。
脏、乱、半死不活的，甚至还有些猥琐。
那头发居然比女生的都还长。
女孩儿自嘲一笑。
自己这是已经到了能把竹影都看成他的病入膏肓的地步了吗？
可如果真是他的话……
他是绝对不会留这种娘炮一样的发型的，绝对会是最简单清爽有精神也最有男人味的板寸。
本来还以为这次来明都出差会遇到他的……
摇了摇头，她目光黯淡，却是加速离去。
同时，似乎是因为上班高峰的到来，车子越来越多，行色匆匆的人们也越来越多。
就在女孩儿离去的时候，有着两个胖子穿着西装从街道转角另一边走了过来。
两个胖子有着与众不同的慵懒，他们边走边说话。
“老哥，你昨天新增订阅有多少？我特么的最近都是收藏瞎**涨，订阅瞎**掉，老实说，我现在很迷茫！”
另一个胖子也是一脸悲催：“别提了，才三百，一个订阅三分钱，算起来老子昨天码了一万字才特么日薪十块钱……麻麻批。话说你呢？你昨天新增多少？”
“我也才三百出头的新增，也是日薪十块……”
“哎，之前老子还特么想着日新增破三千就辞职了在家全职呢。”
“别，写小说死路一条！”
“全职就是在饿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咱们也只能是把这当兴趣，顺便赚点外快，全职就要不得了。”
“那你他妈当年告诉我写小说的能月入百万？还强拉着老子来写小说！”
“也不算骗你吧？不是有好多大神真的月入百万吗？这只是咱们水平不够。”
“也有道理……”
另一个胖子脸色一变：“走快点吧！”
“还有十五分钟。不然到时候迟到了还要扣五十块，这五十块可得码字码五天才能补回来啊！”
那个深以为然的胖子闻言，迅速抬手看表：“卧槽！已经八点四十五了？快走快走！”
两人身上的慵懒退去，当即行色匆匆而去。
但颓废坐在地上的秦歌却愣怔了。
当那两人口中的‘小说’两个字出口的时候，他浑身一震，身体出现了无法控制的战栗。
战栗的源头来自识海中的那本书。
这是……
他微微激动。
他迅速凝聚意识，朝着识海看去。
紧接着，他便在内视中看见，他脑海中的那本被朦胧光芒光球笼罩的书，陡然间清晰了起来。
那团连本命真火都无法彻底驱散的朦胧光芒，此刻却是自行散去了。
上帝帝俊给他的这本书完完全全的展现在了他的内视视线之中。
这是一本泛黄的线装书。
这是一本很厚的书，但又直觉是本很薄的书。
很矛盾的感觉。
在朦胧光芒散去的时候，那本该无字的书封上，更是显现出了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大的仙域通用的文字——作者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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