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丞相和路照邻之间突然就陷入了一种沉默当中。
这一种沉默，可以算是中场休息。
路照邻和程丞相两个人心里面其实是各怀鬼胎的。
路照邻想着他的心理防线已经被自己击垮了。
那么自己接下来，又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够让他节节败退呢？
程丞相还是感叹于刚才路照邻对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
他怎么会知道傀儡之术？
的确，这个傀儡之术，就是自己计划里面最大的纰漏。
因为纵观整个昱朝，没有人能够像自己一样，和西域来往如此频繁了。
自己作为昱朝的使者，不可避免的会知道西域的很多事情。
所以说，这傀儡之术，的确是只有自己才能够有资格去掌握。
那么这一点自己要怎么辩解呢？
程丞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
他就像一个准备充足的选手，却在辩论场上被对方抓住了自己的一个漏洞，而窘迫不堪。
“程丞相，你现在还有什么言辞要为自己辩解吗？”路照邻打算跟他硬碰硬的。
因为现在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自己也不怕了。
“太子殿下，如果是怀疑臣下，臣就算有千万张嘴也说不清。但是臣相信清者自清，现在我无论说什么，太子殿下也不会信我，臣倒不如缄口不言，还能够让太子殿下更为冷静的思索，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臣所为。”程丞相一番话可谓是精彩绝伦。
完全避开了所有的缺点。
这让路照邻觉得实在是心生佩服。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他还能想出办法为自己开脱，果然是在这官场里边摸爬滚打了半辈子，才能修炼成这样的功夫。
但是路照邻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主。
“程丞相，我觉得你现在怕是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吧？现在是我找到了这件事情主谋是你的证据，你还跟我振振有词地这么说？你也不怕以后，你的呈堂证供的全被翻供了，到时候，吃相多难看？”路照邻也有这个闲心和毅力和他绕圈子。
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博弈吧，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玩的就是俗话中的君臣游戏，还有文字博弈。
“臣知道，今天太子殿下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了，所以说老臣来了就知道，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程丞相打算死马当活马医。
“看来，程丞相今天是不要脸到底了？”路照邻也算是见识到了他现在的无耻。
看来人啊，在官场中待久了，就会变得如此的无耻。
“那我也趁早告诉你，你打发了把你女儿嫁进东宫里的愿景吧，就算是我和白果儿之间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也断断不可能娶你的女儿的。你就趁早死了做我岳父的这条心吧。”路照邻也毫不留情面地毁了他最后的一丝幻想。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现在正是琴瑟和谐，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老臣又怎么会淌这趟浑水呢？自己家的女儿只有自己家疼，她也有自己的姻缘，断断不可能只维系在太子殿下一人的身上。”程丞相也毫不示弱的回怼了过去。
路照邻和程丞相之间的唇枪舌剑简直就是高手过招。
旁人看不见这里头的腥风血雨，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一来一回的，中间来回了多少个回合？
“既然今天，程丞相死鸭子嘴硬，我也问不出什么。那么今日就先放你好生回个家，和家里的妻女告别吧。”路照邻这是在给他下最后的通牒。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如果现在还不招供的话，那么你的妻子和女儿再也见不到你了。
程丞相丝毫不为之所动。
他面上的神情就好像没有听见这句话一样。
“那太子殿下，恕臣就先行告退了。”程丞相非常毕恭毕敬的鞠躬。
路照邻看着他的背影，其实早就料到了，他会这样子回答。
它一定是含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底牌捏在手里，所以才敢这么嚣张。
路照邻还在思索着，他的手里面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王牌，才能让他这么嚣张和肆无忌惮。
看着他臃肿的背影出了宫门，路照邻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
是他自己轻视了，这些老臣的老奸巨猾的程度。
如果以后自己上位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清除他们的影响力。
他们在朝野之中的力量，已经是盘根错节，不可撼动了。
蜉蝣怎么去撼动大树呢？
但是也不是不可能啊。
螳臂也可以当车，只要时间足够长，只要你给的机会足够多。
总有一天，自己能够成为独一无二的帝王。
只是，今天答应了要给夫人一个交代的，怕又是要延后几天了。
罢了罢了，自己也只能给夫人做一些好吃的来赔罪了。
你还真别说，和这种老奸巨猾的人对峙了这么久，自己也怪累的，现在只想见他自己的夫人，好让自己放松一下。
唉，这天地之大，每个人对自己都是心怀叵测的。
自己只有在白果儿的面前，才能够找回一丝自我。
如果要在众人面前找到自我，也只有等到他自己羽翼丰满了，能够独当一面了，到那个时候，整个天下之人都对自己心悦诚服，到那个时候，他才能够在众人面前随心所欲地做自己，也有资格那样做了。
……
白果儿还真别说。
这夫妻之间可能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电感应吧。
白果儿总是觉得下一秒钟，路照邻就会敲开自己的房门。
果不其然，他下一秒钟就来了。
白果儿看着这么早就回家的路照邻，心里面觉得万分惊叹。
“路照邻，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难道事情已经查出来了吗？”白果儿眼睛里面全是期待。
听到夫人这么问自己，路照邻觉得自己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是啊，她一定是很期盼的。
希望自己能够给她一个答复。
毕竟这可是和她性命攸关的事情啊，自己又怎么可能会随意对待呢？
对不起了，夫人，今天为夫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夫人，查案的事情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只是最后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你还需要静静的等待一阵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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