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抱住她的那一瞬间，它便已经闻到了她怀中某些特殊药物的味道。至于它为何会对那些药那么敏感，那也全拜莉香所赐。
多年前，它在被莉香算计之后，就曾经下了狠心，将四界之内所有类似的要都研究了一遍。那些药在它的鼻子下，根本无处遁形。
“呃，你怎么知道？”
被识破叶染染也不觉得尴尬，倒是觉得小灰解救了她。这下不是她不遵守约定，而是这只破狼实在太敏感，她也无能为力。
“我早就闻到了那药的味道，幸好你没对我下药，要不然你就是我最好的解药……”
小灰挑了挑眉，要不是她还有那么一眯眯的良心，接下来她要承受的绝对超过她的想象。
它不会阻止她下药，但下药之后她也别想逃。它早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蠢货，被下药还被封住功力，被动得只能任人宰割。
“你说你好歹也是人家的师兄，师妹偶尔做错了一件事，你也没必要记恨那么久吧？”
叶染染将怀中的药掏了出来，直接扔到了小窗外。既然已经不可能帮莉香对这只破狼下药，那她也得想办法为莉香谋点好处。
这心结，她自认为是没有能力解开的。但要说服这些破狼退一步，她还是觉得有点机会的。
“我没有出手杀了她，已经是她的福气了。若不是她奢望太多，我不会功力全失离开雪山，不会被老冥王捡到带回冥界做了冥王的毒宠。我是狼族的圣狼，我的身份是超然的，绝不比冥王低，却因为那件事寄人篱下委曲求全……”
小灰的神色瞬间黯然了，它堂堂狼族的圣狼，却沦为了一界至尊的毒宠。这样的落差，恐怕谁都不能轻易的承受得了。
虽说冥王对它很好，给了它一片净土，让它顺利的恢复了功力。这样的大恩，它无以为报，只能装疯卖傻呆在冥界。
这不是它想要的生活，却因为需要报恩，不得不忍受。这样的心塞，没有经历过的是绝对体会不到的。
“听说你对冥王度生死大劫有用，到底是有什么用？”
这样的小灰是叶染染从未见过的，先撇除他们之间的恩怨不说，小灰的话让她倒是生出了几分的同情。
有些伤是在明处可以看到的，有些伤确实需要受伤之人说了才能看到的，莉香恐怕也不知道，恢复了原身的小灰这些年受了多少的委屈，吃了多少的苦。
“他们需要冰山雪莲入药，并且需要雪山上已经修炼成精的那一株。除了我，谁也采摘不到……”
这些是它无意中听老冥王说起的，于是它才明白了老冥王为何会待它那般的好。雪山上最大的那一株冰山雪莲，那可是雪山的守护神，若是被入了药，这座雪山将彻底的消失于世。
“那你给吗？”
叶染染的神情也瞬间凝重了起来，关于冥王的生死大劫，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她倒是没有想到老冥王要的东西，竟然跟这只破狼的命差不多。
关于冰山雪莲的事，莉香跟她说过。老冥王要是拿走了那一株修炼成精的，那后果……
“给，这是我欠他们的。救命之恩大过天，我不能不报。”
这是它早已经做出的决定，但如今说出来却还是觉得心里隐隐作痛。这座存在了几十万年的雪山，在几年之后恐怕就会彻底的消失。而它也将失去自己的庇佑地，成为一只连家都没有的野狼。
“若给了，你和莉香怎么办？”
雪山一旦消亡，那他们将何去何从？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抹雪白色的身影，顿时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回狼族等死，我和莉香是靠着冰山雪莲为生的。雪山没有了，冰山雪莲也将灭绝，我们也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小灰幽幽一笑，其实这也是它不杀莉香的另一个原因。雪山没有了，莉香也终究要因它而死，那它何必还要赶尽杀绝。
“那，还能活多久？”
叶染染的心一缩，终于明白了老冥王对这只破狼如此宠爱和维护的原因。老冥王这是在要人家两只圣狼的命啊，能对人家不好吗？
“不知道，或许几千年或许几万年，这得看这座雪山被毁前，我能存下来多少的冰山雪莲。我和莉香千年必须服用一朵冰山雪莲，否则……”
小灰摇了摇头，自从知道了自己的下场之后。它每隔千年偷偷返回雪山吞服冰山雪莲时，都会多采摘一些存起来。可冰山雪莲千年开花千年结果千年成熟，数量实在很少，它也没有存下来多少。
“你这么一说，我还挺同情你的……”
老冥王的一次救命之恩，却需要它用两条命来换，值不值？她觉得不值。但这世上就有这么一些重情义的，为了报恩，别说是自己的命，恐怕就连家破人亡都在所不惜。
“我不需要你同情，这是我和莉香必须付出的代价。叶染染，我今日跟你说的这些，你最好别跟苏悠悠说。冥王一旦知道，绝不会吞服冰山雪莲。”
它和冥王的性子倒是有些像，全都是有恩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回报的。冥王对它是真的好，虽然有时候会逗弄它，可对它从来都是维护的，要不然它在冥界也不可能有那么超然的地位。
冥王如今找到自己命定的女子，它实在不忍心看着他因为度劫失败，一生躺在床上当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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