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过后楚曦晨没再去看过篮球比赛，一心一意地复习准备月考，试图用学习填补脑海中的洞。不知道有没有用，总之他先忙起来总没错。
也临近国庆小长假，班上同学都在讨论要去哪儿游玩。楚曦晨没有计划，打算在家中醉生梦死，或者抽空去乡下看看外婆，下课时正疯狂解题，窗户又被敲了两下。
那天楚曦晨信口说出去的话传为谣言，有人立即喊了一句：“楚曦晨，你哥来啦！”
敲窗的越清明显得一愣，接着笑起来，看着楚曦晨骤然红了的耳尖，玩笑道：“这哥的名头担得可冤，做楚大学霸的哥啊，我还不够格。”
楚曦晨根本不看他，装看不见，越清就后悔来敲窗了，直接进去，楚曦晨哪有胆敢不理他。他趴在窗沿上，品着心里那点淡淡的后悔，叫他：“楚曦晨。”
楚曦晨装没听见，奋笔疾书。
越清直接抓住他的手，说：“能不能看看我这大活人？我叫你哥行吗？楚哥？”
楚曦晨转头说：“改天我要给学校提建议，教室必须要安防盗窗，不然随随便便什么人一推玻璃就能抓年级第一的手，打扰人学习！”
“你提你提，反正没资金也装不了不是。”越清被他逗乐了，哭笑不得地松开年级第一那金贵的手。
“你来干什么？”楚曦晨瞪眼看人，对谁他都不这样，因为不礼貌。又偏偏对越清这样，全然忘记一个月前他还在手机上微信上给越清小心翼翼地备注“十七岁的限定偶像”。
越清说：“我们班国庆集体旅游你去不去？”
“你们班旅游关我什么事？不去。”楚曦晨转回去，捡起笔要写字，找了半天没找着，转头一看，越清指间挑着根笔在那转出花，眼睛还弯着。
“真不去？”
“不去。”
越清把笔还给他，转身走了。楚曦晨拒绝得快，后悔也快，攥着有越清体温的笔原地发了会呆，回过身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干嘛老想着别人，不去就不去，七天在家能看一百本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万卷书有如万里路！
这样说服着自己，总算好了一点。晚上放假回家，走到巷口时，楚曦晨总觉得身后有脚步声，回身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这条路他每天走五六次，熟悉到闭着眼都会走，偏偏今晚阴森恐怖，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完蛋了……他又没带手机，报警也没办法。楚曦晨的脚步越来越快，那跟着他的脚步也加快了，鬼魅一样。经过一个路灯，前头灯光昏暗，一片荒废的围墙在静默地等着他。
“啊！”身后骤然伸出一只大手，楚曦晨被那人按在墙上，惊得三魂七魄都散了，哆哆嗦嗦地求饶：“我我我、我没钱……我全身只有十五块钱……我都给你……”
“……”按着他的人沉默半晌，蓦地笑出声，声音太熟悉了，可不是杀千刀的混蛋越清！恐惧转为愤怒，楚曦晨狠狠地砸了一下他的肩膀，被一把搂住，越清低头钳制住他，呼吸洒在耳朵上，微弱的笑声还在。
“还听不听我的？嗯？”混蛋问。
半天得不到回应，越清低头一看，楚曦晨红着眼睛挤在他肩膀上，一个字都不想说。
这下完蛋的人换越清，他试着哄了一句：“怪我怪我，对不起，楚曦晨，曦晨儿，宝贝儿别哭了。”
楚曦晨骂他：“混蛋！”声音也很小，越清接了，附和道：“对！我是个混蛋！”然后憋不住开始笑，混蛋完全没有悔过之心，凑在楚曦晨耳边问：“所以到底去不去旅游，我很想很想和你去啊。想到半夜都睡不着，来这堵你了。”
现在是个鬼的半夜！楚曦晨还能怎么办，不答应过两天这混蛋又来一次夜袭，他还不得吓得半身不遂，说：“去！”越清登时开心了，松开压制楚曦晨的手，没想到一松手他就往下掉，越清连忙又扶住，纳闷地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楚曦晨不知道要丢几百回脸，气得差点又哭了，挨了很久，才低声说：“腿软……”
吓的。
越清背楚曦晨到家后，给楚妈妈解释，体育课摔了一跤，脚腕脱臼了，当时一起上体育课他给背到医务室，索性帮人帮到底，一并送回家来。楚妈妈连忙道谢，越清谦虚道：“没事没事，只是国庆我们班同学一起去旅游，阿姨您千万别让曦晨一个人待在家里，到时候我们聊旅游的事儿曦晨什么都不知道，不就脱节了，那多尴尬啊。”
楚妈妈说：“我是那种死板的家长吗？整天让晨晨多出去玩，他自己不爱。就喜欢待在家里看那些闷得不行书，这孩子太随他爸。你放心，他明天就是不出去，我轰都得把他轰出去！”
楚曦晨眼睁睁看着亲妈倒戈，在沙发上生气：“到底谁是您儿子！？”
楚妈妈送了越清出去，回来夸了越清几句，说：“谁长得帅谁是，你看你这副样子，平时让你多运动多吃饭，再看看人家越清，站起来一米八，又一点不瘦，整个一精神大小伙儿，你跟他没比。”
“有本事比学习！”楚曦晨较上真了，十分不满，有肌肉怎么了？谁还没有二两肉？再说越清长的好有什么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冲他把自己吓得走不动路这条，他也是千古罪人！
“庸俗。”楚妈妈一句话打碎楚曦晨的算盘，扔给他一瓶跌打药，“自己去房间上药，脚肯定早接回来了吧。实在不行用没脱臼那只单脚跳过去。”
楚曦晨捏着药瓶愤愤不平，休息了一会儿，自己走回去了。洗完澡坐在床上收拾要带的东西，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越清跟他道歉那会儿是不是叫了他什么……楚曦晨、曦晨、宝贝儿？！楚曦晨霎时脸颊红透，但当时太过害怕，他其实并没有听得太清楚，可确实隐约听到过，有没有？到底有没有？
这件记不清楚的事实在叫人抓心挠肺。楚曦晨又不好意思发微信问，只好放任它不管。梦中潜意识倒是很清晰，一声声的宝贝儿此起彼伏，他都快疯魔了。
不管有没有，他都当做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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