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戚在酒店前等了五分钟，等得见谁都甩一把冷冰冰的眼刀。杨池和沈惜寻他们都不敢靠近这大佬，躲得远远的，狂轰越清的电话。电话始终没人接，终于两个人出来了，脸上那气色，像喝了十碗十全大补汤。
林戚冷笑道：“休息休到床上去了？”
越清顾左右而言他道：“走走走，再不走错过了！”他给林戚身边那男生使眼色，内容含义为“哥们帮个忙”，那人戴着黑口罩，微一点头，抬手在林戚后脖颈上一捏。林戚顿时跟只被掐住脖子的猫似的，将那要把人剥皮抽筋的眼神收了回去。
楚曦晨一路都在感叹着一物降一物。这会儿又不好奇了，因为冰灯展比八卦更具有吸引力。一进门就一对一对散开，越清仗着人山人海，灯光又暧昧，走路时偷偷牵起他的手。
远处喧嚣，有主持人在举办什么抽奖宣传节目，话筒把扩大的声音传远，落到这儿像撞进水面的冰，一圈圈回荡着。楚曦晨一边看那些做得栩栩如生的冰雕，一边又想看看那个抽奖活动。过了会儿听见有人在唱歌，下面的人纷纷鼓起掌来。
“祝贺这位先生！”
应该是在抽取幸运观众，楚曦晨蠢蠢欲动，道：“我们也去试试运气吧。”不等越清同意，他直接把人拉走，人站的不密集，他们很快就站到了第一排。
“下一位幸运儿……”主持人是个有活力的中年人，精明的眼神在观众席扫视一圈，立即挑出一位帅哥，“来来来，那边那个穿黑夹克的帅哥，就是你了！请问愿意上来么？”
越清“啊”了一句，缓缓松开楚曦晨的手，万众瞩目地上了简易搭起来的临时舞台。
也不知道促销什么，主持人笑着说了一连串广告词，把越清夸了两句，给了他一个话筒，问道：“帅哥，请问你贵姓？”
“越。”越清说完补了一句，“越人歌那个越。”
“好的越先生！”主持人拿出一个抽签盒子，热情洋溢道：“只需要抽取一个任务，做成功了我们就会为您送上一份大礼！”
越清便伸手抽了一个，展开一看，主持人在边上念出来：“为爱人做一件你从来没做过的事。”见越清年纪不大，主持人游刃有余地打算解围，说：“哈哈，这个比较难，越同学可能还在念书呢，不如……”
越清说：“念书不妨碍，我还真有爱人。”主持人噤声，退到一边说：“那开始做任务吧！注意！要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哦！”
越清就垂眼想了一会儿，四下灯光璀璨，形形色色的冰雕反射出五彩斑斓的颜色，世界像琉璃世界，人似天上之人。楚曦晨在台下出神地盯着自己，眼珠清澈又漆黑，像除了越清什么都再看不见。
不知道哪儿来的一束红光恰好照在他的脸上，暗处更显眼神专注明亮，越清在台上蓦地笑了，说：“没做过的事倒是很多，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几件。刚刚听有位先生为他夫人唱了一首歌，我就效仿效仿。”
主持人问要不要伴奏，越清摇头，说：“清唱。”
楚曦晨不爱听歌，但这首他听过，很脍炙人口的一首流行音乐，是Eason的不要说话，曲调温和柔缓，悲伤在其中若隐若现，越清在台上唱歌，眼睛却盯着他。
“灯光再亮，也抱住你。”
这句话就是他想说的，楚曦晨知道。
低沉的尾调里，楚曦晨忽然就想，要是能和越清一辈子走下去就好了。
主持人在问这个任务算不算成功，底下一片兴奋的赞同声，毕竟谁都喜欢帅哥，就算是有主的。于是越清得到了一盆小多肉，他拿好跳下台，拉着楚曦晨就走。
楚曦晨接过多肉花盆，惊喜道：“是初恋啊。”
“什么？”越清不明所以，“你确实是我初恋。”
“什么呀，我说多肉种类。”楚曦晨低头看着花盆，脸上还有点儿红，却还装得若无其事。几道光在他脸上停歇，恰到好处的光影衬得他简直美好得不像话。
越清伸手在他脸上一触即离，走了两步又说：“有时候你真的很让人想跟你白头偕老。”
他们在长凳上坐下休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携手的情侣，也有白发苍苍的老夫妻，成双成对，有的独自出行也有好朋友陪着。楚曦晨和越清在衣摆下牵手，楚曦晨眯着眼看远处的霓虹光，心想，这世间并不孤单。
“我唱的怎么样？”越清问他。
楚曦晨回道：“没人为我唱过什么歌，你是第一个。”握着他几根指节，感叹这人始终温暖的体温，又说：“还能不好吗？开心得想投桃报李，给你唱回来。”
“唱呗。”越清像是忍不住，弯着眼睛笑出来。
楚曦晨看着对面的音乐喷泉，心中思索片刻，想起一首应景的歌，低声哼起来：“……Getting dangerously close, To rejecting the one thing I needed the most.”
不知何处的钢琴声流淌过来，夹着少年的歌声一并传入耳中，越清偏头看着楚曦晨，这人垂着眼睛，正唱到高潮处：“You make my heart beat steady to the love song that's writing for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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