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把我变回人类了？”再世为人，童露控制不住心底的激动，像个刚刚学着认知世界的孩童般举着双手晃来晃去，还拉开衣服往里看：“真的诶，全部都变回原本的肤色了！”
“我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能有拔下那层绿皮的那天！”罩着被子把各个角落都确认一遍后，她才呼一下又钻出来，顶着被自己弄乱的鸡窝头裹在被褥里勉勉强强露出个脑袋，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是你特意帮我变回来的么？”
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后，这人一眯眼：“嘿嘿真是谢谢你啊~”怯怯露出个感激不尽的笑容，一口小白牙亮晶晶的含羞带怯，让人看了心肝都忍不住打颤。
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一笑起来还跟个上学的孩子似的？就算刘小雅海还想在对方面前强行谦虚一波，也撑不住那个撒娇的小眼神，一推眼镜傲娇起来：
“是啊，就是我把你变回来的！”如果可以，她真想一伸脖子就把话说到这儿，再坦然接受面前人崇拜的目光；然本着研究院的良心，她又不得不把剩下那句“但是”抛出来：
“但是，别高兴太早，这效果也只是暂时而已。”叹一口气，她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板鲜红色的小药片给人递过去：“要想不褪色，你害得每天吃一片这玩意儿才行，而且洗澡搓灰也不能用太大力气；”
“这东西是我们实验室做丧尸研究时偶然发现的东西，类似于人体专用染色剂，其中的红色其实是正常肤色的高浓度压缩，吃下去后就能从全身皮肤均匀而稳定的渗透出来，给人一种‘回归正常’的错觉。”
“可惜，其效果只能覆盖最表层皮肤，所以一旦擦破点皮了还得露馅！”给对方现场掰一片放玻璃杯里，刘小雅指着水中瞬间散开的橘红色：“就像这样。”
“说实在的，药片除了能让丧尸们暂时看起来不那么恶心外，几乎没什么用。不过，在这儿至少能保你不被发现。”倒掉杯中类似于绞肉般怪异的液体，她两手一摊，望着面前的童露：“你就知足吧！”
只是这样吗？摸一把自己似与常人无异的皮肤，童露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结局，然脸上的笑意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诶，我差点还以为自己已经变回正常人了呢。”
“结果只是个伪装么？”用指甲在手腕不明显处轻轻割一刀，她看着伤口处违反重力原则的血珠与皮肤边缘透出的绿，心里五味杂陈：
要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毕竟离“人类”只差一点点；但要说太失望又未免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
作为一个半丧尸，虽说样子不怎么好看，但实力也是结结实实超了异能者一大截。而这份不会随着外表改变而消失的力量，才是她闯入通天塔最基础的保障。
“丧尸就丧失吧，只要能让我不再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我就满足了。”揉揉太阳穴，拯救者定下心神，抬头对着身边人轻轻一笑：
“无论如何还是该谢你。”微蹙着眉头，她看上去像个受了委屈还强行懂事的小乖乖：“有了你的药片，我想混进通天塔也能稍微顺利些。”
诶唷，这孩子一旦乖巧起来怎么就看着这么招人疼呢？捂住自己颤抖的心脏，刘小雅瞪大眼睛，一种莫名的负罪感油然而生：
让这人空欢喜一场已使她觉得内疚，现在听到对方那个宏达的目标，更让她觉得怜惜：“你刚才说，你的最终目的，其实是混入通天塔？”
“你要去那地方干什么？”扶起眼镜，刘小雅不自觉把自己带入了当年照顾别人的班长角色，听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就想刨根问底：“你有东西落在那儿了？要不要我帮你找出来？”
多年未见，班长还是一如既往的助人为乐。低头一笑，童露恍惚又回到了那个被白炽灯照得明亮的教室，自己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学生，总喜欢和前桌的同学聊八卦：“多谢你呀，这时候了还能想着帮我；”
“但是，这不是随便掉了个书包之类的小事，我不能托付给别人。”摇摇头，她抬起脸，深深望向面前人的眼睛：“还记得那个学期末，我说过的，等毕业了就结婚的么？”
“现在我的新娘子，就在那通天塔里面。”说完，她看着对方惊讶的小眼神，语气惆怅：
“如果你愿意听，我可以给你讲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但是，当你听完后，我不能确保你的三观是否还在，毕竟这个故事实在太曲折离奇又不可思议……”
“等等！”在她要开口的前一刻，旁边呆愣着的刘小雅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算我求你了，别开口，真的，千万别开口！”
“自从到了这儿以后，我经历的各种违背常理掀牛顿棺材板的事情已经够多，不需要再用老同学的八卦打击我对唯物主义的坚定！”收回手，这人狠拧一下鼻梁，又拍了拍胸口：
“我不需要有人特意提醒我关于你近十年未见却样貌不改的不合理，也不用向我解释为什么你我之间时间流速的差异，更不用说明为什么你会有更改群体记忆的本事；这些事我不用都懂，也永远不能弄懂；”
“但我知道，对于你的话，即使听不同也不妨碍我无条件相信。”咬了下嘴唇，大班长在心里默念几遍唯物主义世界观后，一抬眼直直对上面前人的眼睛：“因为我相信，不论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你都不会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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