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强疯狂的行动让警方不得已出动两名警察控制住了他。
苏扬却没这么轻易的让程建强就去关起来，而是继续说道：
“不，杀死你儿子的凶手就是你，要不是你的冷漠，要不是你的薄情，要不是你对你儿子的苛刻，你儿子不会死。”
“不，不，你不要说了，不是我杀死我儿子的，是刘轩他们，要不是因为他们，我儿子不会自杀，会如愿的去上海城艺术学校，只要去了海城艺术学校，就不会自杀了。”
被控制住的程建强疯狂的摇着头，苏扬的话在摧毁着他的心理防线。
在这些年来，对程奇的愧疚让他改变了既定事实，将所有的错嫁接到别人身上，故而导致他现在为了儿子而复仇。
但是苏扬的一番话，对他歪曲既定事实的想法产生了剧烈的冲击。
这种冲击，是事实与程建强内心的想法的对撞。
苏扬的想法很简单，他要让程建强知道他是多么的可恶，是多么的可耻。
这不仅仅是对刘轩几名死者的藉慰，更是在为程奇伸冤，程建强必须要承受这种心理上的痛苦。
“你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吗？要是刘轩他们害死程奇的，为什么你要等到现在才开始复仇？这些年来，你活在痛苦之中，你内心在扭曲事实。”
“你犯下的罪，不是在救赎，你杀人也不是为了你儿子，而是为了你自己。”
“你对戏曲的嗜好，加上你自己的内疚，你打着为你儿子报仇的旗号，其实是为了你自己内心的一己私欲，你根本不懂戏曲，你做这件事是不配听戏曲的。”
程建强忽然挣脱了警察的控制，不过还是被拷在审讯椅上，他狰狞的盯着苏扬。
“你住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懂戏曲，你才不懂戏曲，你知道戏曲是什么吗？你知道吗？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没人懂戏曲，只有我懂，哈哈哈……”
程建强流着眼睛狰狞的笑着，“戏曲是活的，人是死的，他们根本不懂戏曲啊，不懂啊，哈哈哈……”
苏扬可悲的看着程建强，果然一切都是因为心理的变异。
程奇的死是为他杀人埋下了祸因，戏曲是滋生他杀人的导火索。
杀人过程或许程建强内心是有愧疚或者是害怕的，但他将这些理由归根于为他儿子报仇。
那么这一切，在程建强看来都是合理的，他被种种矛盾的心理给蒙蔽了双眼。
没多久，张行走进了审讯室，在苏扬耳边忽然轻声说了几句，苏扬的表情忍不住一怔。
“你说的都是真的？”
张行点着头道：“是真的，海城艺术学校的老师跟我说的。”
“行了，你先出去！”
张行离开后，苏扬才又走到程建强面前道：“程建强，有件事我得告诉一下你，有关于程奇在海城艺术学校的艺考。”
程建强流着眼泪，但这眼泪的含义，就不得而知了。
“你想说什么？你不要妄想改变我的看法，我做的一切都是没错的，是没错的。”
苏扬嗤笑道：“在你连说两次没错就说明你自己潜意识中已经意识到自己是错的，而且我要说的这件事，会让你知道你是多么的可悲。”
程建强沉默着看着苏扬。
苏扬道：“在找到你的时候，我派人去海城艺术学校打听了程奇当年在海城艺术学校艺考的事情，据海城艺术艺考考察的老师说，程奇当年本应该是可以录取的。”
“可以录取的？”程建强脸色一僵，“为什么？”
苏扬冷哼道：“据海城艺考老师说，程奇的表演技巧和唱腔都是合格的，只不过当时艺考完成后，老师们都已经给程奇都做了很好的评价，但是后面程奇主动说他不愿意在海城艺术学校上学。”
“他为什么不去上？”程建强僵着脸问道。
“因为你！”苏扬冷笑着看着程建强，“因为唱戏是你的爱好，而不是程奇的爱好，程奇不愿意成为别人的影子，就算是他自己的父亲，他也不愿意成为你的影子去活着。”
“尤其是你这样的父亲，连孩子的老婆都留不住，在程奇看来，你是不合格的丈夫和父亲，你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他去唱戏？”
程建强脑子一片懵，眼前逐渐模糊，他回想到了那年的事情。
程奇回到家跟程建强说他没有通过学校的艺考，无法去海城艺术学校上课了。
程建强当即大怒，骂程奇是个垃圾，是个窝囊废，更是让程奇去死。
当时程奇或许是太过于压抑了，跟程建强吵了一架，期间更是扯到了程奇母亲的事情上。
程奇的母亲本就是程建强内心的痛苦，被自己的儿子当面揭开伤疤，程建强无法忍受，对程奇大打出手。
程奇在挨打之后便离开了家，之后再有消息便是警察带回来的消息，说有人看见程奇在河边跳河了。
之后警方也没打捞到尸体，程建强的心理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变异的。
程建强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自己的儿子无能，而是因为他不想背负他这个垃圾父亲的兴趣活下去，他想过自己的日子。
“是我的错吗？真的是我的错吗？他应该是很喜欢戏曲的，我将那些戏曲表演家杀死，就是想让他们下去陪我儿子，给我儿子唱戏啊，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程建强满脸泪水，狼狈不堪。
之前的泪水苏扬或许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这次的泪水，苏扬看懂了，那是悔恨。
程建强的心理防线全面崩溃，定罪已成既定事实。
纵然程建强现在看起来有多可怜，但并不值得同情。
相反，程建强理应遭受世人的唾弃，是个该死的人。
从外面赶回到市局的高昂，一股脑的冲进了审讯室，他也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家伙让市局头疼了这么多天。
他一冲进审讯室，显示跟苏扬打了声招呼，跟着将目光投向了审讯椅上的程建强。
看着满脸悲愤的程建强，高昂先是一愣，疑惑的看了一眼程建强，忽然恍然叫道：“是他。”
“你也认识他？”苏扬看向高昂，高昂好像没有见过程建强吧。
“苏顾问你等我一会儿。”
高昂丢下一句话又急匆匆的跑出审讯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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