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初本来就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听到肖瑾瑜这么说，她更加觉得气血在上涌，耳根也瞬间开始发烫，变得通红。
两个人近在咫尺，说话间，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气息，顾念初似乎发现，他的身上总有种清淡的草木香，像是顾念初以前了解过的某款小众香水的味道。
肖瑾瑜唇角勾着，眼里映着顾念初的面容和温和的光。
顾念初深吸口气，努力找回自己的神志，随手拿起身边的抱枕，按在肖瑾瑜的胸口，不轻不重地推了下，反驳道：“你怕是眼花了吧？”
肖瑾瑜抱住抱枕，非常配合地身子往后一仰，倒在沙发靠垫上，轻笑道：“那可能是眼睛度数又涨了吧。”
顾念初扬了扬唇角，她今天的心情又开始莫名低落，实在无心再同肖瑾瑜胡闹。
加上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因为这段时间的工作，顾念初承受了太多压力，此刻心累身体也累，眼睛又干又涩，只想洗个澡，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你最近下班回家的时候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什么？”顾念初反应有些慢，或许真的太困了，她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开始幻听。
肖瑾瑜还在盯着顾念初看，眼神却非常温柔，就连声音都格外轻缓，好像生怕语气不对就会让顾念初感觉到压迫。
出于对她情况的了解，肖瑾瑜每次都非常有耐心，不催促、不强迫，安安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
两个人对视了大概十几秒，顾念初猛然想到了什么，摇摇头无奈地问道：“你都知道了还问？”
“嗯？知道什么？”肖瑾瑜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掀起窗帘往楼下看了一眼。
肖瑾瑜站在窗边，转过身，眉眼弯弯，但话语间并没有笑意，“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碰巧发现了。”
“你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吗？”
顾念初慢慢垂下眼眸，“知道，已经跟了一个月了。”
肖瑾瑜挑下眉，语速有些快也有些急，“这么久，你都不告诉我？还是，你知道他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知道他是谁派来我身边的。”顾念初抬眼看向肖瑾瑜，出言宽慰道：“没事，他既然愿意跟着就跟着呗，反正也不会影响我的生活，可能他心里还是过不去这道坎吧。”
顾念初耸耸肩膀，表现出很无所谓的样子来，勉强自己笑着，说：“等他放下，自然也就过去了，没那么严重，他毕竟心没那么坏，就是还没长大吧。”
顾念初不是圣母心，只是对这个自己爱了十年的男人还保留着基本的信任。
虽然她也不是很确定，却没有更好的办法，李阳建议顾念初赶紧搬家，可是临海也就这么大，她能搬到哪里去，而且如果不小心激动傅明城又会发生什么？
想想之前傅明城在餐桌上说的那些偏执地言论，顾念初现在还是会浑身不由打个冷颤。
肖瑾瑜就像是看懂了顾念初的情绪一样，表情看上去有些复杂。
他走到顾念初面前，蹲下身来，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抬起帮顾念初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轻声安慰道：“都说医生能引导病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可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医生也无能为力，但是我相信你可以处理好。”
“但是，下次有什么事能不能不要瞒着我？”肖瑾瑜的指尖偶尔会碰到顾念初的脸颊，似有若无的触碰，让好不容易退下来的红晕，又一次慢慢浮现。
顾念初看着肖瑾瑜，眼神却在闪烁，她很不确定地问道：“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如果是，真的对不起。”
顾念初越说越小声，敏感的神经和自我怀疑都仿佛给她戴上一个永远都无法的摘下的异色眼镜，因而她总是不由自主地便会去曲解和抵触别人的好意。
顾念初也不清楚驱使她这么做的到底是自私还是自卑，她自己都觉得这样很好笑，白天活的像个人一样，可是夜晚活的还不如个鬼。
“你问的是哪个？”肖瑾瑜微微歪头，温柔地对顾念初笑着，语气轻松愉快，“如果是肖医生，他不会，因为你只是他的患者，但如果你说的是肖瑾瑜，那么……”
肖瑾瑜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说道：“多少有点吧，因为你在我心里，不同。”
肖瑾瑜：“我会担心你，但是你不需要把它当成你的负担，因为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并且理解你，我愿意陪着你。”
顾念初顿了一下，毫无征兆的觉得自己的耳朵又开始发烫，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凉风吹多了发烧，可是六月的风，再凉能凉到哪里去。
顾念初讪讪地移开目光，平复心里那点莫名的涟漪。
她今天还没有吃安定片，对，她还没吃药。
这么想着，顾念初心里平静多了，她重新对上肖瑾瑜的视线，抿唇一笑，故意问道：“那我有一天，如果突然死掉，你能理解和支持我？”
肖瑾瑜明亮清澈的眼睛微微眯起，看上去有些危险，他沉默一下，冷静的分析道：“那就要看具体情况了，我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啊，如果你是清醒而理智的，没有受任何情绪的干扰，还是觉得人间不值得，觉得只有那条路会是让你解脱的唯一途径，我或许会难过，但是我不会阻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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