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萝突然的提问，顾帆的脸色变了变。
“嗯，以前我喜欢写日记，后来我就画画了。”画画也能表达出自己的心情。
她知道顾帆不太擅长和别人交流，只能靠写日记和画画来发泄心中的情绪，这样的话，负面情绪不会长期积压在心里，可以调整好情绪。
也不知道写了多久，写了满满的两页，顾萝的手都酸了，但是心情的确是好了很多。
“不写了，差不多了。”顾萝觉得该写的都写了。
“嗯，那就不写了，要不要睡觉？”
看着顾帆一脸担心的样子，顾萝失笑，“我怎么觉得我像妹妹，你像哥哥了？”
“弟弟也可以照顾姐姐啊，而且我们本来就不是差很多，睡觉吧，试着睡睡看，睡醒了就能收到好消息了。”醒着等待会觉得时间特别的长，睡着了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快一点。
“嗯，我试试看。”
她需要养精蓄锐来面对接下来的事情，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她都必须要面对，逃避是没有用的，黎夜是她的支柱，要是黎夜有事，那么她必须坚强起来。
躺下去好一会顾萝才渐渐睡去，她是真的累了，之前没睡好，后来又是费了很多心力去救顾帆，后来又是被黎夜的事情给刺激到，身体和心理的承受力都超过了负荷，需要好好睡一觉。
顾帆坐在一边陪着顾萝，他没有打算睡。
她看着睡着的顾萝，床头微弱的灯光照着她的黑发，顾帆微微一笑，姐姐，我真的长大了，可以保护你，可以照顾你。
安静的卧室内，顾帆什么都没有玩，就坐在椅子上发呆。
思绪回到了十六年，也就是他八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生活，真的可以说是无忧无虑，家里有钱，他和姐姐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完全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而且爸妈都很疼爱他们，爸爸疼爱姐姐一些，妈妈疼爱他一些，但总体上来说，都是很爱他们的。
姐姐的性格很像男孩子，显得他像个女孩子，他胆子很小，很容易被吓到，经常会被姐姐和越泽哥哥捉弄，不过姐姐很快就会哄他，有时候越泽哥哥做得太过分了，姐姐就会凶他，将他臭骂一顿，他就在一旁拍手叫好。
他记得他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同学们都很喜欢他，但会有高年级的人欺负他们低年级的学生。
有一天放学，他去姐姐的年级等，等姐姐放学一起回家。
然而，他过去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几个平时经常欺负人的学生，三个人将他围住。
“诶哟，今天还没有欺负过人呢，难怪觉得浑身不对劲，现在主动送上来一个，不要放过啊，长得好真不错，跟肉包子一样，哈哈。”他们是四年级的学生，长得很高，对顾帆当时的身高来说，觉得他们很高了。
他退到墙角，很害怕，瑟缩着，“你们不要欺负我。”
“哈哈，不要欺负你？那你求我们呀，求我们，我们说不定就不欺负你了。”
“我是来找姐姐的，一会我姐姐就来了。”顾帆虽然害怕，但是他不想求他们，他们是坏孩子，他不喜欢坏孩子。
“你姐姐？你姐姐来了能怎么样？你以为我们会怕你姐姐吗？”他们觉得太可笑了。
其中一个伸手去捏顾帆的脸颊，捏得很用力，直接将顾帆白白嫩嫩的脸颊给捏红了，顾帆的眼中有了眼泪，却是不肯掉下去，看着他们，很生气，但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伸手想将他们的手弄掉，却让他们变本加厉，一张脸被捏得很红很痛。
“我姐姐会来揍你们的！”他喊出来，又是生气又是委屈。
这话将几个男生逗乐了，伸手在顾帆的脸颊上拍了拍，拍得一点都不客气，“你倒是说说你姐姐是什么人物啊，竟然还能揍我们？！”
然而，下一刻，那个说话的男生就被抓住头发然后被用力推开撞上了楼梯的扶梯，“他姐姐就是我，看清楚了，竟敢欺负我弟弟，不想活了是不是？”
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打，用脚踹，用拳头揍，不行就咬，反正怎么可以打赢怎么来。
顾萝的战斗力的确是不错，但是面对的是三个高年级的学生，多少有点吃亏的，虽然最后是以她非常凶猛的气势赢了，但是她也是伤痕累累，头发歪歪扭扭地挂着，衣服也被扯破了，但是她完全没在意，叉着腰就冲跑走的男生吼道，“我警告你们，下次再欺负我弟弟，我揍得你们满地找牙！”
随即一转身看向那些看热闹的人，伸手指着他们，“你们看清楚了，这是我弟弟，以后谁敢欺负他，就试试看！”
顾帆怔怔地看着这个比自己高比自己厉害的姐姐，觉得姐姐很厉害很厉害，让他很骄傲，以后真的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了，然后很多人来和他套近乎想要接近姐姐，因为姐姐长得好看，功课又好，很多男生都喜欢。
“小帆乖，姐姐会保护你的，不怕啊。”在回家的路上，顾萝摸摸顾帆的头笑着说。
“姐姐，你受伤了。”顾帆指了指顾萝的嘴角，顾萝的嘴角青了。
“没事，小伤，倒是你的脸，都被他们给捏肿了，不行，下次看到他们还是要揍，太过分了！”顾萝想起来就生气，要是她没有及时出来，小帆肯定会被他们给欺负惨了，“疼吗？看着就很疼，这么好看的小脸要是被捏残了怎么办？”
顾帆笑着摇头，“小帆也没事。”
“嗯，小帆真乖，真勇敢。”
“姐姐，小帆以后也要像姐姐一样厉害，要像姐姐保护小帆一样保护姐姐。”
“好啊！”
当初姐弟两个稚嫩的对话似乎还在眼前，似乎就在昨天发生的事情，简简单单的生活，简简单单的性情，简简单单的理想。
可是就是在这一年，他们分离了，他需要独自成长，需要独自面对那些坏人。
再被坏人欺负的时候，他还是很想说那句：你们不准欺负我，姐姐会来揍你们的。
可是，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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