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程吞了吞口水：“二楼都这么厉害了，三楼怕不是贵族待遇了？”
“没那么夸张吧，再豪华学生就消费不起了。”孙文伟推着看呆的顾雨泽和潘家程往点餐窗口走，“先吃吧，饿死了。”
“这也太丰盛了，胖子你的减肥计划又要搁浅了。”顾雨泽乐呵呵地看了看周边的陈设，措不及防地对上不远处看着他的岑泧城的视线。
顾雨泽猛地停下脚步，孙文伟没料到这记急刹车，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你突然停下来做什么？”孙文伟揉着自己磕到顾雨泽后脑勺的下巴，扒着手臂把顾雨泽扶稳。顾雨泽觉得自己今天背得不行，一遇上岑泧城自己就会被撞，这怕不是什么等价交换的魔咒。
“我看到岑泧城了。他刚刚还抬手招我过去。”顾雨泽朝岑泧城的方向指了指，岑泧城在孙潘看过去的同时恰到好处地点头示意了一下。
潘家程拍拍顾雨泽：“你过去，我跟老孙在这边等你。”
顾雨泽是拒绝的，不过想到岑泧城正在吃饭，一下子围过去三个老爷们也不是那么礼貌，只好认命地单独走了过去。
孙文伟看着顾雨泽离开，凑到潘家程的耳边：“老潘，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听不听？”
“岑泧城，叫我是有什么事吗？”顾雨泽压下心里的紧张，隔着不宽的走道坐在了岑泧城隔壁餐桌的座位上。
顾雨泽坐下后才注意到岑泧城对面坐着个漂亮的女生。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穿着休闲T恤和溪苑的校服裤，正一手托着下巴眉眼弯弯地上下打量他。
顾雨泽连忙打了个招呼，有些腼腆的一声“嗨”逗得女生笑了起来。
顾雨泽再去看岑泧城，岑泧城伸手在餐桌上拿了一张校章模样的卡递给了他：“这是学校的饭卡，要吃饭的话只能扫卡，这里不收现金。”
“啊......”顾雨泽看着那张卡，没有一下子就接过来，“这会不会......”
“钱之后再还我就是了。这学校周边都没什么吃饭的地方，你们现在不在这里吃，是要饿着折腾多久在外边找饭馆？”
岑泧城拿着电子卡的手不容拒绝地往下微微一沉，顾雨泽连忙接过，将留有岑泧城手指温度的电子卡握在手里。
饭卡实际上就是溪苑的校章，等到正式开学的那天，顾雨泽也会领到属于自己的充了钱的电子校章。校章正面一般印有持卡人的信息，只是岑泧城给顾雨泽的这张卡上面写有个人信息的地方都被白色贴纸遮住了，还被人画上了一些搞怪的小人。
小人画得太有趣了，顾雨泽多看了几眼，再抬头时脸上满是笑意：“谢谢你！我马上回来还，等我一下！”
岑泧城点点头，目送顾雨泽小跑着和同伴汇合。
散发的女生回头多看了几眼，拿筷子敲了敲岑泧城面前的汤碗：“你同学？”
岑泧城收回视线，低头继续吃饭：“嗯。”
“长得挺好看的。”女生把碎发挽到耳后，“有对象了吗？我介绍给姐妹们认识一下。”
岑泧城舀了勺沾满酱汁的米饭放进嘴里，没有理会。
顾雨泽回来的时候，就见孙文伟双手抱臂，一副等你很久了的气场。
顾雨泽不知道孙文伟这闹的哪出，向潘家程投去询问的视线，谁想眼神还没飘到那边，潘家程就已经事不关己地偏过了头！
顾雨泽突然有一种入了套的错觉，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孙文伟已经走到他面前，身高差距之下顾雨泽被逼得后退一步。
“老孙你这是干什么？”顾雨泽隐隐有些不安。
“顾雨泽。”孙文伟严肃地开口了，“你跟岑泧城......”
顾雨泽心里一紧：“什么？”
孙文伟故意吊他似的就是不继续往下说，顾雨泽心虚到了极点反而冷静下来了，反问：“我跟他怎么？”
孙文伟举起岑泧城给的电子卡，在顾雨泽面前晃了晃：“你说，你和岑泧城是不是有什么py交——”
潘家程：“噗。”
孙文伟：“......”
顾雨泽：“......你什么时候拿走的卡！？”
顾雨泽去还校卡的时候，孙文伟和潘家程正在他们的皮蛋瘦肉粥前面面相觑。
“老孙，你这代价有些惨痛啊。”潘家程拿勺子搅动了一下冒热气的粥，很想给十分钟前提议试探一下顾雨泽的孙文伟，以及作死答应帮腔的自己各来一个巴掌。
“还不是怪你！关键时刻笑漏了嘴。”孙文伟愤怒地拿筷子猛戳进粥里，旁边刚刚落座的两个男学生看他杀气腾腾的，急忙小心翼翼地换了别的餐桌。
“雨泽也真下得去手，自己点了土豆牛肉盖饭，放我们俩在这里喝粥？！他的良心呢！”
“有饭吃就挺好的了。”潘家程倒是看开了，舀了一勺粥放到嘴边吹气。就算顾雨泽惩罚他们只能点最便宜的粥，那它也是能填饱肚子的粥。美食无罪。
“话说回来，你看出什么了吗？”潘家程问。
孙文伟停下对皮蛋粥的摧残，淡淡地说：“我不确定。”
潘家程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把粥送进嘴里。
顾雨泽的声音幽幽地在孙文伟背后响起：“你俩还在偷偷谋划什么？”
“我们没啊。”孙文伟不动声色地吓了一跳，暗道好险差点被抓包。
顾雨泽洗过了手，拿纸巾胡乱擦了擦就坐了下来，他拿起勺子把牛肉酱汁和米饭搅在一起，美美地吃了一口，还故意朝着孙潘二人发出满足的声音，看得孙文伟牙痒痒，不停地教育他吃饭发出声音幼不幼稚，借此发泄自己在溪苑的第一顿吃的居然是皮蛋粥的愤怒。
顾雨泽全程没怎么搭理他，一边专心对付盖饭一边平复心情。
刚才孙文伟在开玩笑一般调侃他怎么和岑泧城的关系突然变好，开玩笑前故作严肃的虚张声势也很符合孙文伟的玩闹风格。可顾雨泽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孙文伟实在不像是那种会主动探听八卦的人，他顶多只会转述别人说给他听的，再自己添油加醋一番。
所以他说服不了自己孙文伟只是为了逗他玩才这么问——或许，他们两个其实已经知道他藏了将近七年的秘密，又或者这只是一个浅浅的试探。
孙文伟和潘家程从没有发表过对同性之间关系的看法，顾雨泽就一直没敢跟他们说。别人的厌恶和指责他还可以忍受，但他肯定承受不住两位多年密友接受不能的指骂，虽说有没有还是未知数。
顾雨泽是胆小的，他不敢去揭开那个箱子，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猫。
他喜欢岑泧城这件事，注定会被他的畏首畏尾埋葬在厚土之中，随着少年的酸涩腐化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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