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暖烘烘的热水澡，顾雨泽推门而出，温差所致的凉气迎面而来，吹得他整个人都舒展开来。
他擦着头发往岑泧城房间里走，房门没关，透过缝隙的一隅他看见岑泧城正盘腿坐在床上，专心地在翻看一本数学题册，连顾雨泽推门走进来都没有察觉。
顾雨泽只觉心上人认真起来的模样更加有魅力，悄悄地靠近了一些，想近距离看看这样的岑泧城。
可他刚刚洗完澡，身上还盈着热气湿气，没迈出小心翼翼的几步，岑泧城就已经闻到熟悉的洗发水味道，很快地抬起头来，“洗完了？这么快。”
“嗯、嗯，洗个澡能多久啊。”顾雨泽紧急收敛痴汉神色，双手隔着毛巾胡乱地抹着头发的水珠。岑泧城浅灰格纹的棉质睡衣穿在他身上有些宽松，抬手时袖口处有些许滑落，露出一小节骨感的手腕，白皙而微微泛着潮红。
岑泧城放下书，给顾雨泽拿了吹风筒过来。他看着身边擦头发的顾雨泽，有一种非常微妙的新奇感觉溢在心里挥之不去。他在锦城的家很少接待客人，连过年也都是回到老家走亲戚串门，这件偌大的房屋，是第一次接纳一位外来留宿的朋友。顾雨泽带来了生气，也逐渐沾染上这个家的气息，他穿着自己的衣服，身上有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洗浴香气，飘然的喜悦裹着岑泧城的心，他突然发现这些喜悦里面还埋藏了一些......占有的情绪。
顾雨泽被岑泧城盯着，心跳怦然，喘息都紧张起来，他只好掩耳盗铃般深深低下头去吹头发，但还是能感觉得到岑泧城的目光久久地落在身上。
吹风筒功率很大，一运作起来，满屋子都是乱窜的嗡鸣。加热的空气更加殷勤地活动起来，不时地往岑泧城身边送去洗发水的清香味道。干燥的、带了些潮湿和舒爽的，如雨过阳光照耀下来一般的味道。
嗡鸣戛然而止，顾雨泽关了吹风筒，低着头将手指穿插在蓬松的头发里顺了顺。突然头顶一沉，他的指尖触到了一只微凉但柔软的手，那只手在他余温未散的头发上揉了揉，离开时带起几根散乱的发丝。
顾雨泽猛然抬头，和岑泧城对上视线。岑泧城笑笑，拿起衣物去洗澡了。
房门咔哒关上，顾雨泽呆坐在床上缓冲，血气方才上涌到面颊和双耳，肤色染上不正常的潮红，他臊得脸朝下趴窝在床上，呼吸到略微陌生的气息时才意识到这是岑泧城的床，又猛地站起了身，开始焦虑难耐地在房间里踱步。
岑泧城刚刚的摸头太过撩火，不舒缓一下熔浆般滚烫翻涌的情绪，顾雨泽觉得自己会被活活憋死。他点开QQ列表，找到与老孙胖子建的三人小群。
雨航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雨航员：没什么事我就是喊两声
三番月半：你干嘛呢这么激动？
孙大爷今天怎么没水啊：我掐指一算，泽儿是在**，别理。
三番月半：哇哦。
雨航员：......
雨航员：退群了[拜拜]
孙文伟在某些事情上的胡说八道意外地准确，顾雨泽背靠窗框，扶着额头干笑了两声。
手指划过一个熟悉的ID，顾雨泽看着那四个字，心情有些复杂，犹豫了很久，还是把手机放下了。
岑泧城洗得很快，悄无声息地推门而入，把正在对着地板出神的顾雨泽吓了一跳。
顾雨泽一看见岑泧城身上的睡衣，忽然就挪不开目光了。岑泧城穿着跟他同样款式，深蓝偏黑的格纹棉睡衣，深色衬得男生沉稳内敛，合身的尺寸刚好勾勒出他身体的轮廓。随着岑泧城的走动，略微宽大的裤腿左右摇摆，脚踝若隐若现，很是挠人。
两个人衣着一深一浅，顾雨泽愣是觉出些老夫老夫般的家居和亲昵来。
岑泧城的头发比较短，稍微用毛巾擦了会儿就干了。他用脚把湿漉漉的拖鞋拨到一边，挨着顾雨泽在床上坐下，直接点开了缓冲条已经跑到老远的电影。
极近的两个人温度和气息渐趋融合，顾雨泽也闻到了对方隐约的沐浴露香味，气味在不大的屋子里发酵，积淀，变成一罐子的蜜浆，让他深深沦陷。
在1900透过舷窗，望见金发的女孩的一幕时，顾雨泽在心被揪了一下的震撼里，肩膀忽然一沉。
“唔。”岑泧城扶了下脑袋，从顾雨泽肩上抬起头来，强忍下一个哈欠，“抱歉。”
顾雨泽看了看钟，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多了。他知道岑泧城作息规律，但没想到规律得只超时了些身体就开始抗议。顾雨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我们上床睡觉吧。”
嗯，好像哪里不对嗯？
顾雨泽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惹红了脸，顽强地盯着电脑屏幕以掩饰自己的心虚，岑泧城却会错了意。顾雨泽全程看得认真，显然非常喜欢1900的故事，他恋恋不舍的样子几乎是在抗议骤然中断于这样怦然心动的一幕，岑泧城觉得换做自己也会觉得不合时宜。
岑泧城在顾雨泽看不见的地方拿手掐了下大腿，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没事，看完再睡。”
“别逞强啦，你眼皮都要黏一起了。电影不急一时，明天再继续看。”顾雨泽主动把视频摁了暂停，还贴心地把笔记本关了机。岑泧城到底耐不过席卷的困意，随着顾雨泽一起去浴室刷牙。
浴室洗手台前的区域有些小，容不下两个男生并排站立。岑泧城是困极了将就，顾雨泽是心机的求之不得，谁也没有提出一前一后完成洗漱，侧着身面对着面开始刷牙。
顾雨泽不太敢一直把目光放在岑泧城脸上，只长久地描摹他搭在大理石台面上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上。有时视线不安分地乱撇时，他能看见岑泧城眼底被睫毛遮挡出的一小片阴影，还有随之而来的平和而安稳的对视。
顾雨泽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已然是一副飘飘然的升天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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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测AI：顾雨泽是什么做成的？杂草、焦虑和所有美好的东西。岑泧城是什么做成的？汽水、引擎声和美少年之间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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