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语调跟吴昊最开始轻蔑的挑衅一模一样，吴昊被她嘲讽得一口气哽在喉头，脸色唰一下红了一片，都是憋脏话憋出来的。
岑泧城早已见识过岑月泷狠起来连自己人都削的刀子嘴，配合着吴昊愤慨成番茄的脸色，不由得轻笑出声。
泄出的几声笑并没有给紧绷的气氛带来多大的舒缓，还如火上浇油，胶着的形式又紧张了几分。
祁飞觉得今日黄历上一定写着“不宜和解”，在场的几个人好像除了他，都巴不得再混乱些再鸡飞蛋打。他心好累。
眼下局势剑拔弩张，祁飞再想好好跟岑泧城解释一番也已经错过最佳时机了。
况且岑泧城也已不想再给吴昊任何机会，一面碎了的镜子，就算强行拼凑起来，也已不再是以前那样完整的了。
“师兄还有事吗？”岑泧城故意换了个称谓，距离一下子就被他拉远了。
祁飞看着甚至还有些笑意的岑泧城，心知肚明一切已成定局，怏怏地说：“没事了，打扰你了。”
“那我还有点事，再叨扰你们一会儿。”
随着这句话的出口，岑泧城嘴角不再带笑，换上了一幅认真又冷淡的表情，离岑月泷方才偶然撞见的那个神色只差毫厘。
岑泧城将目光从祁飞移到吴昊身上，轻微地蹙了下眉头，说道：“你做过的那些事，无论是不是误会，我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如果只是止步于误会，我想我们还可以坐下来平静地谈一谈，互相挽回。”
他微微沉了点下巴，直直地盯着吴昊。
“可你知道这是误会了，也没有一点要认错的意思，甚至变本加厉地对别人评头论足。你根本就不了解顾雨泽，却轻率地对他的人品指手画脚，给他套上莫须有的罪名。”
岑泧城越说越快，此刻却骤然停顿下来，让吴昊有种悬顶之剑瞬间降下来的窒息感。
他缓慢地，不容置喙地说：“顾雨泽不是你想的那样，轮不到你来对他提任何意见。”
周遭一片死寂，岑月泷和祁飞忙着震惊，吴昊面色阴沉地僵在原地，气得要命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岑泧城咬了咬后槽牙，压住了涔涔上涌的火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生气。
缓了会儿，岑泧城转向还有些怔愣的祁飞，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刚才偷听你们讲话，对不起了。谢谢你之前多次邀请我进校队，但我也说过自己不想加入，不要再浪费时间精力拉拢我了。”
祁飞平静地听完，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阵，又不甘心地问道：“一点余地都没有了吗？”
他问的是他们极其短暂，但也极其精彩和痛快的友谊，问的是他对吴昊的态度，同时也是最后一次确认他的意愿。
岑泧城听懂了，心口被祁飞挽留似的问话微弱地扯动了一下。
但这疼痛还达不到让他回心转意的程度，他缓慢地摇了下头。
“都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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