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五号的那天,暮夜的确在隆其桥等他们了。
身姿卓立的青年倚在桥头,宝蓝色的风衣随风飘摆。侧脸看来,漆黑的眼眸中是忧郁的神色。
暮夜先是跟他们道谢,然后便问他们说,今后的路想怎么走……
白鹭歌回忆起境的话,就想跟着暮夜,却被拒绝了——
“你的成长还不完全,一旦被SA盯上就完了。现在的我,一举一动都可能引人注意,跟在我身边太危险了。”他这样解释,白鹭歌根本无法反驳。
“所以,我只会单方面地联系你们,同意吗?”
白鹭歌和杨耀对视一眼,相继应允了。
于是暮夜就丢给他们一人一颗记忆水晶,又特意把白鹭歌带到一旁,说:“纪汜哲在两年前失踪了。在我看来,他是死了。而且和SA有一定关联……可惜,就是这关联我查不出。”
听到纪汜哲的名字,白鹭歌实在做不出淡定的表情,暮夜发现了她的焦躁,便说:
“白鹭歌,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轻举妄动的后果是什么。”
白鹭歌只能点头。
他们谈话的时间非常短暂,充其量不过五分钟,暮夜就走了。
杨耀和白鹭歌看着暮夜的背影,直至他隐入人群。由于有屏蔽器,行人们不由自主地为他让出道来。
那在人群中穿梭,却依旧是独自前行的背影,真的是非常的……寂寞。
每当回忆起这个场面,白鹭歌都感到十分落寞。
关于SAVER社叛逃者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不明就里的人员只当做是内部分裂。虽然在政/府能力者中,这种现象实属罕见,但也不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在人们众说纷纭的叙述中,暮夜就成了失势被甩后对邴瞳美人怀恨在心的阴狠男。他的行为被大多数人所鄙视,认为明明是忍一时就海阔天空的事儿,他却要脱离大集体重辟新路。这种行为实在是愚蠢。
也许在其他人看来,名为暮夜的男人丢尽了面子,大概不会再复出了。只有SAVER的老成员们知道,曾被奉为传奇的暮夜,是不会在意这些风言风语的。
道听途说的中小型集体企图拉拢过暮夜。可因为暮夜一直没有露面,久而久之地,人们权当他加入了黑暗社团,从此销声匿迹了。
至于白鹭歌、杨耀和暮夜共同经历的事情,似乎没传到任何人的耳中。
只有白鹭歌知道,在暮夜被围攻的那天,有个不出面也能控制住全场的可怕人物——她努力记住那人的精神力。并和暮夜约定了,如果在偶遇时了解到对方的身份,就会告知暮夜。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
三月份的春天,气候变暖。SAVER社久违地放了假。趁此良机,白鹭歌决定回去看望外婆——说是看望,也不过是在二层小楼外的大大树边,偷偷地瞄上一眼而已。
外婆不记得她了,只是习惯没变过。她偶尔还会看到外婆到阳台浇花,望着仙人掌出神发呆。
好几次白鹭歌都想冲进屋里,和外婆说出自己有多想念她老人家。可每到最后的关头,她还是放弃了。
站在外婆家外,从白天呆到黑夜。眼看着亲人仅有一墙之隔却不能相认,白鹭歌感到了委屈,还很难过。于是久违地大哭了一场。
她本以为自己对长期以来的压力和死亡威胁都麻木。却没成想一见到亲人,这股不为他人所知的恐惧和难过,就会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痛哭过后,她闭目轻嗅着春天的气息,迎接矮房青草的乡下太阳。很大,很圆,红红的暖暖的,却晒不干她的泪痕……
回去吧——她对自己说。
少了暮夜的SAVER社早已不同于过往。老成员们嗅出不寻常的冰冷气息,新学员们则极力抱怨着基础训练没人性。
招人宣传中漂亮的“仁政”、“侠义”、“忠诚”横幅,也不知何时被邴瞳改成“铁血出纪律”的无聊宣言。
邴瞳变了——所有和她相处过的人都这么说。那名笑起来很豪气,会没大没小地和人开玩笑的漂亮御姐,肃然成了狂霸一方的独裁者。没有人可以反对她,没有人能走进她的心里——就连形影不离的秘书蝴蝶都不行。
可邴瞳偏偏是作息规律,事件也处理得井井有条,具备一切上位者应有的软硬手腕——除了不会笑,也从不休假之外……
所以在白鹭歌回来消假时,邴瞳依旧在阅读新案件。这名美丽到魅惑的女人,自打暮夜走之后,就一直是黑西装红领带,发髻一挽的标准女强人样子。白鹭歌和她不熟,也没法多说什么,只能眼看着她一天一天地疏远所有人。
“白鹭歌,新工作五个,挑一个吧。”邴瞳说,悦耳的声音像被抻平了一样,古板又清冷。就算白鹭歌回来,她也是头都不抬地继续研究案件。
白鹭歌的境间能力被鉴定为B级主战,再加上既定实感的C级辅助,活脱脱就是个独当一面的标准成员了。连带着她的地位也有所提升。待遇上拥有独立的房子,每个月表世工资五千元,还可以自由选择工作。
按理来说,白鹭歌的债务早早就清偿了,工资也是白开的,她根本没必要继续工作。可SAVER社素来有年定工作量的说法——就连舒露露这种级别,一年也要工作上十二次,才达到SAVER社成员的基本义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