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如浩提出的随机性特别强且不受法律约束，甚至越回答越抹黑的八卦类型提问，暮夜完全没有回答的意向。
“喂，你表现得这么冷淡，我该怎么了解你啊？”王如浩表情无趣地开口。
暮夜看着他，似乎在确认刚刚的话是不是幻听。紧接着王如浩就笑了，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你不是坏人。”
暮夜没说话，因为王如浩的语气说明他正沉浸在某些回忆中。
“我当初加入里世是为了找我失踪的妹妹——她是个乖巧的孩子，从小就很听话，而且非常崇拜英雄。”王如浩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着暮夜，暮夜终于睁开眼睛回望他。王如浩又是一笑，他看着暮夜颈部的伤口缓慢愈合，就手入口袋掏出纸巾，帮暮夜把眼睛附近的血擦掉——那动作就是个简单粗暴。估计是王如浩扛不住暮夜用血红血红的眼睛看他才多此一举。“十一个月之前，妹妹在家里消失了。门窗都是反锁的，而她就那样消失了——如果不是被人贩子拐走就只能是进入里世。说来惭愧，那时候的我已经算是正规集团的小员工了，做一些特工后勤的工作。我虽然在表世毫无作为，但在里世却能有不错的收入。但是二十万对我来说，依旧不是个小数目……”
“二十万？卞青婷的情报费？”暮夜终于主动提问了一句。
王如浩点点头，道：“情报贩子可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找什么人，他们只认钱。可是以我的能力无法在异端讨伐任务中大展身手，只能在支援区里负责迷惑敌人。一转眼都要半年了，我还无法攒到二十万。我对妹妹的行踪也越来越忧心，却无能为力……”
“于是……你就脱离了正规组织，到……你是轩昂的人对吧？”暮夜猜测道。
“还真是瞒不过你。”王如浩轻笑一声。“舒露露就是叛变到轩昂结社了。我能问下你是怎么知道的吗？”
暮夜摇摇头，道：“不是知道，只是觉得一切都顺理成章而已。”说话期间，暮夜的瞳色从原本的墨黑转为了金色。
王如浩好奇地盯了一会儿，才摇摇头说道：“不说我的事了。说说你。”
暮夜歪了下头，也盯着王如浩的眼睛。直到对方尴尬地咳嗽两声别过头去，才说：“为什么要好奇我。了解人质可是容易投入感情的，到时候会下不了杀手。”
“哈！你这家伙真是奇怪啊！一般人巴不得给敌人留下好印象，说不定能放他一码呢。你可倒好，为敌人着想……”王如浩越说声音就越小，到最后他就倚在墙上，神色恍然地说：“就连这种特性，都跟妹妹心目中的英雄一样呢。看到你我就想到我妹妹，好奇怪啊……”
“你妹妹的名字？”暮夜突然问。
“王茹茹。”
“……没听说过，应该不在SAVER。”暮夜说，却没想这回答引来了王如浩的连声大笑，他指着暮夜挺俊的鼻梁，手都笑得直抖，“吹牛要有限度吧，哈哈哈……你们SAVER一共两万多人，你还能都记得？搪塞人也不带这样……”
“的确记得。”暮夜回答。他被镣铐禁锢的手想点点额头，可这个小动作对现在的他来讲简直就是奢侈，便只能作罢。“SAVER是在我的守护范围之内，里面每一名能力者的出身、年龄、相貌、性别、名字等等，我都会记得很清楚。”
“我不信。”王如浩当然不信。那可是两万多号人的名字。饶是一个人的记性再好也不能记得住吧！
“看来你真不明白守护者的意思。就算从字面上理解，也不能猜出一二吗？”
王如浩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好一会儿后才迟疑出口：“你们是守护人的——不，是里世能力者的？”
暮夜点点头，说：“还算靠谱。”他俊朗的脸上是淡淡的微笑。
于是王如浩就得意地笑……
“具体来讲，就是指守护亲手建立的团体。再具体就是我建立的SAVER、JO建立的开拓者、你们boss邴然的轩昂结社、还有远在西方的丹尼斯的永恒集团。”
“这些我都懂。邴然说过的。”
“那正方守护者受自己团体的绝对庇佑和绝对爱戴，而正方守护者回报团体的则是绝对凝聚的气氛和强大的增幅之力——这一点邴然说过吗？”
王如浩摇摇头，心想这关系还真是互惠互利……
“那你为什么离开SAVER？它明明可以好好保护你……”
对于这个问题，暮夜的回答却很奇怪——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联系了，所以再待下去也无意义。”这回答简短得和没说一样，王如浩就有些不满。
“顺便说下，轩昂结社的主人邴然，也是反方守护者。”暮夜不咸不淡地开口，内容却惊天动地。
王如浩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你骗人！”他后退两步，看向暮夜的眼神失去了友善，变得警惕满满。
“舒露露快回来了，我也困了。而你，你可以离开。”
“为什么？”王如浩突然大喊。
“嗯？”暮夜本想低下头的，听到这声大喊反而抬起来。他不再流血的脸孔俊朗而端正，然而，也带着莫名的气质。
王如浩发现，他无法从暮夜的眼睛前挪开目光，可他还是喊道：“为什么要在话题临了之前和我说这些？这只会造成我的混乱，而且帮不了你什么忙好不好？”
暮夜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立即闭上眼睛。
“因为你要找王茹茹，不是吗？我只是想忠告你，轩昂是不会帮你找王茹茹的，邴然没那么心慈，而且你的能力也不足够他讨好拉拢，所以别浪费时间了——仅此而已……”
王如浩冷哼一声别开目光。“舒露露回来会收拾你的，你个口出狂言的反方……”他恶狠狠地嘟哝着远去，结束了一次无聊的谈话——
结果事实并非如此。
“喂！”暮夜闭目养神的时候听到王如浩的声音，便抬起眼帘，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如果我，我帮你逃出你。你愿意帮我找茹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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