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车模做介绍，大概看了一下，觉得还不错，准备试驾的时候，有人叫住他。
“景总，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他回头，贺清扬正搂着个人看着他，贺清扬视线落在他跟前的卡宴上，啧啧两声，“你那车不是才换没多久，怎么，这是要送人？”
贺清扬来的正好，景相宁视线指向卡宴，“你觉得怎么样。”
贺清扬走过来，摸了摸车，“挺好，送陶万熙还是严笙？”
“严笙，”景相宁视线还在车上，可想到什么，笑了，“那家伙挤地铁丢了钱包和手机，心疼得要死。”
贺清扬有点愣，还是第一次看景相宁露出这种温和柔软的笑容。
景相宁试着开了一把，觉得还好，便利索地将车订了，约好了提车的日子，然后和贺清扬一起在车展露天休息区的遮阳伞下面椅子上坐了一会儿，贺清扬将身边的小情儿打发掉，给景相宁递过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了，问：“我打听了一下，那个园艺博览会，马上要下正式文件了。”
景相宁点上烟，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你本来拿到的是第一手的内部消息，周五那天，应该是要走内部的渠道给华庭的建筑设计部插队的吧，毕竟对手都是有规模的建筑设计公司，你手里这个，只能算一个部门，是该早些做打算。”
白色烟雾袅袅升腾，景相宁眸子微微眯起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不清楚？正式文件下发后大家都会哄抢竞标资格，这么大的项目谁不想要，到时候头破血流，你拿一个部门去对抗那些公司，有胜算？周五那天你错失了一个好机会。”
景相宁弹了弹烟灰，“结果出来之前都还有机会。”
贺清扬摇摇头，“你这不叫自信，叫自大。”
景相宁没说话，那时候听到陶万熙出事，他哪里还有心思去谈项目，他对陶万熙有过承诺，不会再丢下他，他必须要做到。
贺清扬又说：“其实我想了想，作为你的朋友，我现在比较支持严笙。”
景相宁一愣。
这话题来的很跳跃，他问：“为什么？”
贺清扬诡秘地笑了笑：“你是为严笙折腾这个项目的吧，这么大的项目就算在里面做个小助理，只要自己做的图有一张用进去了，留在标书里，将来也是谈资，我想了想，园艺博览会这个项目如果做成了，收益会比较高，至于万熙珠宝，目前原石开采市场在哄抬原石价格，现在注资可不大明智。”
景相宁笑了笑，叹：“奸商。”
陶万熙和严笙在贺清扬嘴里变成了两个行业的象征，还用收益来比较投入产出比。
景相宁弹了弹烟灰，“你说的比较不存在，万熙珠宝哪怕是赔的，我也会注资进去。”
“那……严笙呢？”
贺清扬还上瘾了，也不说项目，固执地揪着这个人名字不放。
“我会在我能力范围内，尽量去争取这个项目。”
景相宁说完，看一眼手表，灭了烟起身要走，“我要去接人，先走了。”
贺清扬坏笑：“接老婆？”
景相宁懒得理他，大步离开。
…………
景相宁去接了严笙，两个人回天琴湾的途中，严笙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昨晚就想问的，可是自己迷迷糊糊睡着了。
“那个园艺博览会的项目，你能不能给我具体说说？”
景相宁在开车，闻言眉心微微皱起来。
“你想知道什么？”
“我想了想，这么大的项目，要竞标的公司一定很多吧，我们这毕竟是一个部门，怎么争啊……”
这个问题还真是一针见血，景相宁说不出，本来他也想到这一点，所以想要抢占先机将华庭的建筑设计部报进去，可这个机会已经因为陶万熙的一场车祸错过去了。
后面要争取，不是不可能，但是难度必然就会大很多。
他说：“竞标资格我会想办法，你要做的是在那之前做好准备，不然就算难得有了机会，你也不一定能够把握好。”
严笙还想再问什么，景相宁的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景相宁在开车，没带蓝牙耳机，也不大方便，让严笙帮忙拿手机，严笙看了一眼屏幕，上面的来电显示是“万熙”。
他的心微微一沉，神色却没有太大变化，按下接听放在景相宁耳边。
陶万熙的声音从那端传过来：“相宁，我今天想去外面吃饭，你陪我好吗？”
景相宁瞥了一眼严笙，见他表情并无异样，便对电话道：“好，我等下去雍和园接你吧。”
其实他这一天也不是没有想过去见陶万熙，只是想到了就有些莫名的烦躁，和陶万熙的交往让他觉着有些压力。
归根到底他之所以接受陶万熙，只为满足陶万熙，他对感情的事情没有太多期待，只想相敬如宾，但陶万熙想要的明显更多，想要一些他很难给予的东西。
一些他甚至怀疑他是否有的东西。
陶万熙的嗓音有些雀跃，“好，我等你。”
电话挂断后，车子停在十字路口红灯前，严笙安静地看着车窗外，似乎在思考。
绿灯亮，车子前行，凉薄的男音又在车内响起，“我先送你回去。”
严笙唇角勾起个嘲讽的弧度。
他真忙啊。
每个笑容，每一句温言软语都是在粉饰太平，只一个电话就能撕破所有和平假象，严笙想了想，回过头看他，“你把我放前面地铁口吧，我自己坐地铁就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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