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笙听见声音,回头瞪他,“你为什么要选在我最丑的时候拍?”
傅铭扬了一下相机,“你在我跟前有过好看的时候?”
严笙恶狠狠瞪着他不说话。
想了想还真是,他最落魄的样子,悉数被傅铭看了去。
不知道为什么,大学的时候傅铭是最能让他紧张的人,而现在,在傅铭面前他总是很放松,无心遮掩。
傅铭被他表情逗得笑起来,低头看方才拍出的那张照片。
整张照片给人的感觉,就是孤独,在苍凉的背景映衬下,照片里的男人孑然一人,充满落魄感。
傅铭仔细看了好几分钟,最后跑他身边站着,和他打商量。
“严笙,你要不要给我做模特?”
严笙没好气白他一眼,“不要。”
“来嘛,我给你钱。”
“拉倒吧,你都穷的叮当响,还给我钱。”
傅铭说,“真的,你放心我不拖欠你工资。”
他迟疑了一下,他辞职了,而且还是直接走人的,怕是连这个月的工资也拿不到,但他想了想,“算了,我又不好看。”
傅铭说:“你有点自信,我觉得还行,我要拍的又不是时尚杂志封面,也不是那些光鲜亮丽的,我想拍的是一些别的东西。”
他说:“我不是东西。”
傅铭笑:“我知道你不是东西。”
“……”严笙反应过来,抬手打他,“你骂人!”
傅铭躲远一步,笑着拿出烟来点了一支,问他:“要吗?”
他摇摇头,“我要把我依赖的东西都戒了,烟,手机……”
他扳着手指数,“电脑,网络……”
话头停顿下来。
还有一个,是人。
傅铭说:“其实我以前不拍人物,不过我刚才拍你那张,还不错,你记不记得我大学后第一次见你那天,我也拍过你,不过当时是随手拍,可那种不是我想要的,我就喜欢你刚才那样。”
话出口,他觉得不妥,又补充:“我是说刚才拍你的那张。”
严笙瞥了他一眼,“你确定要请我?我很贵的。”
他含着烟笑,“给个友情价?”
“看在咱俩的关系上,十五折。”
严笙精灵古怪地笑,他一口烟气喷着出来,“这是敲诈!”
两个人都笑起来。
眼前虽然是黄沙,但也一片开阔,严笙突然觉得来还是对的,心里敞亮了许多。
傅铭的经验是对的,这里的车的确非常少,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严笙把矿泉水瓶子里面最后一滴水喝完,看着西斜的夕阳,有些绝望,“学长,咱不会困在这里吧?”
“难说。”傅铭从自己背包里面翻出水来,他那瓶水也只剩下小半瓶了,他递给严笙。
“我喝了你喝什么?”
“我渴着。”
“那算了。”
傅铭拉着他手强硬地把水塞他掌心里,“少罗嗦。”
就这么小半瓶水,傅铭都给他了,他心底突然有些感慨。
平日里傅铭都是和他贫嘴,说话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让着他,可真到关键时候,傅铭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两个人直等到晚上七点多,将要绝望之际,小路上缓缓过来了一辆……
严笙兴奋地瞪大了眼睛,发现是驴车。
没错,驴车,在这个时代几乎已经淘汰掉的东西,就这么诡异地出现在这条小道上,他目瞪口呆,都不会说话了。
傅铭倒是利索,和车主谈好价格,就把严笙扶着放驴车上面去,然后自己坐上去,老旧的车子慢慢悠悠随着驴的步伐往前,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严笙开始觉得新奇,再抬头已经是月朗星稀,旷野里周围很安静,他的心慢慢静下来。
村子非常落后,也不是什么景点,连个农家乐都没有,傅铭找了一户人家,商量了一下暂住的事情。
这种地方的人都比较单纯,要价也不高,将严笙扶着进了老旧的院子,墙都是泥土砌成的,房子里有股子霉味儿,一个泥土炕旁边一张泥土砌的灶台,头顶是个低瓦数的旧灯泡散发昏黄的光。
折腾完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严笙累的要死,躺在炕上懒洋洋,傅铭卷起他牛仔裤看到他脚踝已经肿了老高一块,皱眉叹:“真娇气。”
严笙没理他,傅铭从包里翻出一瓶云南白药药粉,然后给他敷,傅铭的手很热,轻缓的力道触碰他脚踝,他一愣,脸发热,幸而药很快敷好,傅铭的手收回去,他松了一口气。
傅铭起身去这户人家要了一点热水泡了方便面端过来,一人一桶,严笙也没客气,坐起来吃,吃完擦擦嘴,突然叹了句:“学长,你说你这样,怎么会没有女朋友?”
傅铭跑外面扔掉垃圾回来才问:“我怎样?”
他说:“你挺会照顾人的。”
傅铭回:“我也不是对谁都这么照顾的。”
他一怔。
傅铭又说:“严笙,你和景三少现在什么关系?”
严笙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脸色微变,“我和他没关系。”
“真的?”
“真的。”
“是他让你哭了吧。”
“……”
他表情有些局促,说不出话来。
好久,他憋出一句:“别提他行吗?”
傅铭倒是配合地点头,“行,不提他,那你愿意跟着我吗?”
严笙下意识“啊”了一声。
顿了顿,说:“你说的跟着是哪个‘跟着’?”
傅铭注视着她眼眸,沉声道:“我是在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交往。”
…………
由于失血过多,陶万熙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景相宁脱不开身,只能在陶万熙睡着的时候去给方文打电话,让方文联系严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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