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景相宁说:“你还不去追?”
贺清扬埋头狠狠切牛排,仿佛牛排和他不共戴天,咬牙切齿,“我脑子有病才会去追他!”
景相宁低头,过了两秒,又说:“他脚好像崴了。”
贺清扬动作一顿,旋即继续切,“关我屁事。”
景相宁说:“那这么冷的天他外套落这里就那样就跑出去,你肯定也觉得和你没关系是吧?”
贺清扬放下刀子瞥了一眼,邱白贺的外套果然还搭在椅子边,他说:“景三少,你怎么这么烦。”
景相宁心想,到底是谁烦。
贺清扬又说:“你说这么多,就是想我去追他是吧?”
景相宁不想说话了,慢条斯理吃自己的饭。
贺清扬继续:“好吧,那我就看在你面子上,去看看他。”
景相宁抬头,还想说一句这好像跟他没有关系,却见贺清扬已经一阵风似的拿了邱白贺的外套就往外追,迫不及待的模样。
面前一空,景相宁心底嘘口气。
这世界终于安静了。
贺清扬追出去,其实邱白贺也没能跑很远,大抵是因为崴了脚,一瘸一拐慢吞吞地在马路边以蜗牛一般的速度前行。
贺清扬叹口气,慢慢跟过去。
一前一后,极慢的速度,贺清扬不紧不慢地跟,心底里有火气,也有心疼。
邱白贺打从大学时候认识了秦酉,简直就像中了邪,贺清扬几次陪人去庙里上香都想找大师问问邱白贺这算是什么情况,一个吃软饭的小男友,居然能够一头扎进去几年不回头,义无反顾的像是飞蛾扑火。
这些年秦酉几次创业,几次失败,画也没画出名堂,就连房子都是邱白贺给买的,邱白贺不工作,也就那点儿底子,很快就只能问父母要钱。
再有钱的父母也禁不住自己养个儿子成天为了养小白脸而要钱,能够要到的钱越来越少,邱白贺和父母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多。
到最后矛盾激化,差点被押着去相亲,才急了,找贺清扬帮忙。
贺清扬想到这里的时候,前面传来响亮的一声喷嚏声。
他收敛了思绪,无奈地加快脚步,将手中的外套披在邱白贺肩上。
邱白贺受惊,回头见他,一怔。
贺清扬也愣住了。
平日里嬉皮笑脸的野小子挂了一眼泪痕,他心口一抽,摆不出合适表情来,语气似乎是嫌弃:“哭什么?”
他回想自己说过的话,哪句都没错,怎么就让人哭了呢?
他突然开始痛恨自己多嘴。
邱白贺鼻头发红,一抽一抽的,扭头往前走,“你管我!”
贺清扬无奈地绕过去拦住他,见他眼泪又涌出来,吓一跳,抬手赶紧擦,“别哭了,本来就不好看,一哭更难看了。”
邱白贺自己狠狠擦了一把眼泪,“你说谁不好看?你才不好看呢!”
贺清扬说:“是是是,我不好看,你最好看了,大少爷,别哭了成不成?这么大人了大街上哭鼻子,你不嫌丢人?”
邱白贺闻言脸拧巴成一团,眼看有大哭的趋势,贺清扬心跳都加快了,赶紧说:“我借钱给你!”
他清楚邱白贺,如果不采取措施,可能真的会在这里嚎啕大哭。
邱白贺表情像是卡碟,嘴巴张着没发出声音。
“不就一百五十万吗,我借给你,借给你,小祖宗,你收收声,擦把脸好不好?”
他静了两秒,嘴巴还撅着,“真的?”
“真的,你跟我去我车上,我拿支票给你。”
他抿唇几秒,突然嘴角就勾起来了,“贺清扬,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贺清扬看着他的笑,有一瞬失神。
这是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脸上泪痕未干,眼睛还有点肿,他觉得自己被耍了,怎么就信了邱白贺。
就连眼泪都是为了给秦酉要钱,这蠢货没得救了。
他表情淡下来,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有些疲累,转身往停车场去。
邱白贺快步跟上来,“你不会反悔吧?你真的会给我支票吗?”
他烦躁地说:“别催了,我说了给就会给。”
邱白贺安静下来,自己抬手擦着脸。
贺清扬真的给了他一百五十万,他在车上拿着支票双眼发亮,亲了一下支票,贺清扬说:“下车。”
“啊?”他一愣,“你不送我回去吗?”
“不顺路,”贺清扬表情已经变得很淡漠,“你和三少一起去酒店,我要去找我小情人。”
“切!”邱白贺鄙夷地哼哼一声,推开车门下车。
冷不防,手腕被一把攥住。
他回头,对上贺清扬双眼。
贺清扬眼底似乎有隐忍怒意。
“邱白贺,你知道你这招不是永远凑效的吧?”
从小到大,只要他一哭,贺清扬对他基本有求必应,所以每次他觉得遇到实在过不去的坎儿,就对着贺清扬用这招。
而这招也很好用,屡试不爽。
只是今天,贺清扬情绪似乎不太对。
他抿唇,“可是你也知道我的钱用光了,秦酉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秦酉秦酉,又是秦酉。
贺清扬现在听见这个名字就觉得烦。
他放开邱白贺的手,“算了,和你说话就是对牛弹琴,你走吧。”
邱白贺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没说话,一言不发下了车。
翌日。
前海总经理办公室内,张源和严笙相对而坐,两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接手外包项目的业务员今天试图联系华庭那边依然徒劳无功,甚至跑到了华庭集团去,然后被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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