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之地,余杭城之外三百里。
这里坐落有三个镇村,隔山相望,此时的天上悬浮着许许多多的黑影,数量足足万千不止,他们飘在天空犹如蝗虫过境一般,让下方四下逃窜的凡间黎民百姓看着心里发毛,而天上最前方是一个黑篷飘荡的人影和一个枯朽老人正在漠视。
欲魔拍了拍苍手,叹道:“这些南下逃窜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拖家带口奔了这么远这么久,竟然还没有逃出我们的手掌心吧!”
原本这里本应是和谐没有荒乱的地方,自从一个月前忽然有一批又一批的外来荒民逃窜至此地,不大不小的镇村眨眼就被挤满了,到处都是拖家带口,狼狈流离,他们辛辛苦苦逃了两个月来到了这里,中途未曾停歇,以为就算没了以前的家,他们在这里也能够重新安居乐业,可实在没有想到,噩梦终究来的太快。
他们看着漫天飞舞的妖人魔众,已经连家当都没时间动心思要了,有更绝情的人甚至还抛下父母,弃了妻儿,自己独独一人狼狈难逃。当地黎民更是恨死那些往日逃来这里的人,祖辈传下来的安睦生活瞬间灰飞烟灭,口口骂到是他们引来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更激烈者直接拳脚相向,流了血,更没了命。
世间最能体现人性常理的画面,在这里几乎能见到。
黑篷遮掩下的玉悬阳无动于衷,这种场景对他而言见得多了就是家常便饭,他只催促着身旁老人:“这种情况才能最大限度的放大他们内心的欲念,是你该出手的时候了!”
“放心,我再等等,等到他们人心最惶恐之时,自乱阵脚,那会儿才是最好的机会。”
欲魔眯着一双深邃的苍目,见着下方渐渐一片狼藉,他招手示意天上一些同众出手吓一吓他们,妖法随即应声落了下去,顿时房屋倾倒,镇村起火,人人难以自保,十里内外,全都是哭喊逃窜的声音。
欲魔眼神一亮,似有紫气燃起,他对着玉悬阳一阵讽叹:“看见没有,当他们觉得性命攸关之时,其实最容易看出来了,他们除了只顾自己,哪里去管那么多,待我出手施法,你便会看到他们内心隐藏最深的想法了!”
此话说罢,他已经先行飞至高空,枯瘦的身子迎合着太阳烈日,他的周身竟萦绕着紫光,云来风来,衣袍猎猎,他的身后虚空慢慢构建了一个无限大的阴阳两极图案,分明属于仙道之家的来源,但细细一看过后,许多第一眼看到的人都不免心生震撼。
阵法虽有阴阳分界,但却非黑白之分,而是血色与无色共同充盈,其中阵法经络宛如无数条血线搭建而成,汇聚在阵眼中心,直连欲魔意念,随他念下一句口诀,阵法就会自行发出嗡鸣的声音,只是如此大范围的阵法,他准备时间也是足足有大半天,然后这茫茫青天被紫色覆盖,这里的人几乎面露绝色!
“敕!”
欲魔身立高空之上,大袍一挥,如枯槁一般的手灵活变法作诀,周围紫气慢慢浓郁,最后化成光点一点一点引入阴阳阵中,偌大的阵法一阵颤鸣,有飞虫钻了出来。
满天纷飞。
黑血妖和尸妖邓丞脸色一变,这飞虫数量至多,当即呼出:“这是什么玩意儿?”
“由阴阳欲心法诀应运而生的欲虫,无限放大人们内心深处的欲念和其他负面情绪,师尊靠着这种功法成名天下,千年过后,依然令人闻风丧胆。”冥无相解释道。
他话刚刚说完,却见满天飞虫随了欲魔的号令一起俯冲下去,就像是不知何处来的马蜂群一样,在这四下逃窜的黎民百姓人群中,到处都是它们的身影。
这些飞虫的速度快到平常人只觉得耳朵边很吵,但怎么也细看不了,无数紫色荧光在山、水、大道来回充斥着,他们惊恐尖叫,甩头就跑,可迎面而来的飞虫直接刺入天灵盖之中,一群人直接僵在原地!
最开始,人们面如死灰,瞳孔发紫,如作死尸。
到最后,他们面目狰狞,龇牙咧嘴,心中魔欲被激发出来,掩着一张面皮之下,慢慢做出逾越底线的事情来,直至和禽兽别无二样!
他们最初由相互谩骂,恶面满憎,到后来拳脚相加,相互厮打,甚至更严重就要相互弄出人命来,基本没了最原本的心性可言。
镇村之间,荒古大道,几乎数千人难以幸免,哀嚎连连,却又依旧没有停下手来。
这番情景,就是身为妖人魔众看了,除了佩服欲魔的手段,也颇为感到心惊肉跳,很难想象若是连他们也中了这种邪魔功法,他们自己又会变得怎么样了?
黑篷下的玉悬阳要他们可不是用来发疯和自相残杀的,他连忙隔空对着欲魔喊道:“可以了,不然你将他们自相残杀而死,我要来何用?!”
欲魔迎天大笑,运转功法,在高空之上沧桑喊道:“愚民百姓,你们要逃,就逃去那里吧,把你们求生欲念发挥到极致,看看那些冠冕堂皇的仙派正道到底是宁愿牺牲自己来保护你们,还是为了保全自己而伤杀你们?!”
这就是欲魔最考验人心的恐怖之处!
大袍之下,他的手直指西面,此时一直往西,便是那冠绝天下的仙派大家长渊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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