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渐入冬,应容开始骨头疼,大概因为少年时期经常露宿有关,虽然后来经过多方调理,但是一旦到冬季身体的后遗症开始突显。
因此此刻,那怕房里的空调开着,应容还是将毯子搭着。
一位年轻女性挎着一个小皮包匆匆进了来,已经冬日,但对方衣着单薄。
她脸色苍白,身体僵硬,微微低头,瑟缩着。
“欢迎光临”
女性抬起头来,烟熏妆,大红唇;但可能时间太长已经有些花妆。
见女性面色恍惚,应容请对方坐在了沙发上,并将毯子给对方搭在了身上。
对方用手紧紧的裹了裹毯子。
应容倒来一杯热水给对方,女性愣了一下将水稳稳的捧在手心。
女性喝水喝的很慢“老板,洗头”
女性躺在洗头床上,双手环抱,似乎想要自己更暖些,应容将毯子给她拉了拉。
女性有一头茂密的头发,不过可能因为过度烫染或者自身身体状况,有很严重的分叉。温水流过女性的耳旁时,她身体微微一动,似乎是被这温度烫着了。
应容放慢手速,让对方慢慢适应着水的温度。
“你对任何人都这么温柔吗?”女性突然问,这让应容一时不知道从何回答。
对方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被打耳光的画面。
应容将水温一点点调高,为她将头发润湿,手指腹按在对方头部的神经穴位上,有节奏的按摩着。
年轻女性露出一点痴笑,
那是一个笑起来能看到梨窝的女人,她正给两个孩子洗头。大的洗完,就轮到小的。轻轻揉撮按摩,有着固定的节拍。
啪!
开水瓶砸在了地上,开水溅起大的女孩一脸。
一个满脸狂躁的男人冲了出来,女人拼命拦着狂躁的男人,烫伤大女孩紧紧搂住小的,用全身罩着。
水在地板上流的到处都是,形成一个丑陋的图腾。
家里散发的刺鼻味道,它掩盖了姐姐种在窗边薄荷的清香。
姐姐已经失踪很多天了,窗台上的薄荷死了不久,狂躁的男人失踪了。
虽然失去姐姐很寂寞,但没有了狂躁的男人似乎又让生活有了起色。
如果不是桌子上那个像水瓶的壶在的话。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从前那个男人用的会让他兴奋让他狂躁的东西,如今又出现了笑起来有梨窝女人的床头。
小女孩开始自己种薄荷。
女人不见了,男人回来了。
男人说要好好工作供自己上学。不过读完半期男人就再也没出现了,还拿走了家里仅有的存款,变卖了彩电。
总是饿肚子,总是逃跑,卖家里的东西或者去外面捡东西来卖是小女孩的日常,辛苦而自由。
直到捡到那个有着浅浅梨涡的女人。
她仰面躺在小巷子里,眼部淤青,嘴角残破,一身衣服被撕扯的破破落落。
不想捡的,因为她太实在太重了。
但那双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她的嘴角咧起露出那个浅浅梨涡,而自己没有经受住诱惑。
她做的饭很好吃,她烧的水温温热,她洗头有固定的节拍,她笑起来有浅浅的梨窝。
要溺死在这温暖中了。
如果她不把自己推在了陌生男人的房间,如果她不在自己的包里装那些恶心的东西让自己去送的话。
但是呢,
每次看到自己拿回去的钞票,那个梨窝就会浮现。
每一次自己疲倦的回到家,她都会给自己洗头擦脸。
那样的温暖
可为什么,那水一天比一天来得烫?
她的皮肤,烫的通红,烫得起泡,烫得鲜血直流。
她得化妆,像姐姐那样,把自己的皮肤用厚厚的妆裹起来。
“欢迎光临!”
应容出声,女人身体一紧。
一个的国字脸的男人站在店门口。
应容将手中要擦头发的干毛巾搭在了女人的头上。
“你好,我是警察。最近我们正在对附近的治安进行检查,如果你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或者看到这个人可以给我们提供线索。”
说完,给提供了一张打印出的图片,上面是一个女人,明显的梨窝特征。
送走警察,应容回到洗头床前,原本用来擦头发的干毛巾如今已经被打湿了。
应容转身坐在了一边,放了一首轻柔的音乐静静听着,洗头床上的女人也一直安静的躺着。
良久,
应容问“妆花了,要卸个妆吗?”
“我皮肤疼”女人带着浓重的鼻音。
“不疼。我保证!”
女人将脸上的帕子揭开了。
用自制的胰子给她卸了妆,用温热的水轻轻洗脸。
女人一直安安静静躺着,当温热的水浸湿脸颊时她微微抖了抖,应容唯有更加轻柔。
“给我剪个光头吧”
应容看着镜中人点点头,痛快的剃掉了她的头发。
女人从包里摸出20块钱递给了应容,应容接下,将刚刚的毯子披在了她的身上。
“裹着吧”
素面朝天的女人紧裹毯子走远去。
天气很冷,不过似乎要出太阳了。
应容在网上搜歌,发现了一首民歌,不过吸引他的不是民歌这个tag,而是作者。
作曲人是秦名、李静
应容给秦名电话聊起,
“那歌儿半个月之前就出了,我发朋友圈了,你没看啊?”
秦名大着嗓门,越来越像朱顺大哥。
“我不看朋友圈”应容说。
“那加联系方式的意义在哪?”
“是谁说的联系方便让我下微信的?”
“是啊,下了你又不用”
“你们四个人儿拉我一个人在群里,然后看你们四儿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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