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的，够的”尚敏和应收都忙说。他们日常吃饭都是吃的精细，包括应收在过去的一年里吃饭也越来越偏向于贵精不贵多。如今看着瓷碗里满满被压实的饭菜，也是甜蜜的负担了。
应容吃了一口饭菜：“换了厨子?”
“吉叔没熬过冬天”
应容筷子微顿；“他七十了吧”
“七十一”
“恩”也算是高寿了。
“时间到了。你们先吃，我去敲钟。”
匡哥拄着拐杖出了门，一小会响起了闷闷的钟声。
安静的校园几乎在同一时间喧嚣起来，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
这些不规律的但活力十足的声音快速的奔跑着，间或能听到匡哥的大嗓门：“跑慢点，急个啥？猴儿崽子！”
也几乎就在同时，有小队人马的脚步声挺在了门口。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更大的声音：“应师傅！”
一群孩子涌了过来把应容围在最里。
“应师傅，你来玩吗？”
“这次要呆多久啊？”
“我篮球水平提高了，来比”
一群孩子争先恐后的说着话也不给应容留空间回。
“好了！”负责打饭的妇女用勺子狠敲盆子“快来排队打饭”
那边，匡哥也进来说话：“吃饭，吃饭！”
孩子们才慢慢散去。
不过一会儿打完饭的孩子都自觉的坐在应容身边相邻的位置。
应收注意到，这里的孩子年龄都比自己小。大多都在十二岁以下，人大多较廋，精神却佳。
他们好奇的打量初来乍到的自己和尚敏。惊叹于尚敏的美丽但却都不害臊，每个人都看的直白大胆，眼神赤裸裸又如此干净。
长时间和成人打交道的应收在这样的眼神里轻松而自在。而他的哥哥也一直笑眯眯的听人说话，听孩子们讲他们的篮球赛，讲送来的那些书更好，看尚敏喜欢吃椿阳，又说起昨天他们昨天采摘椿阳的事来。
这时又进来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斯斯文文戴着眼镜，这些小朋友都安静了一瞬，纷纷喊着老师。两个年轻人朝着应容所在的地方过了来：“应老板”
应容致意：“两位老师好”
两个老师有点怯怯的，似是不善言辞，打了招呼就各自打饭去了。
不一会匡哥走了进来，拄着拐，同他一起来的是一个四十多的黄皮中年男人，应该是个老师。
那人看了看坐着这边吃饭的应容等人，没有像之前的两位老师那样直接过来打招呼，而是打饭去了。
应收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对方表情严肃，不苟言笑，饭吃的很少，嚼东西很慢。挨着他的孩子都十分规规矩矩的。
似乎是不小心将米落在了桌子上，他立刻将米捡了起来。
感觉到应收看，他立刻看过来，应收避也不避。最终对方点了点头低下头去。
尚敏敲了敲应收的碗。
“干吗？”应收问。
尚敏：“吃不完”
应收翻了个小白眼，把自己的碗推了过去。
吃完饭，是近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孩子们拉应容打球，被应容拒绝了：“今天我就不打了，你们教这个小哥哥打球吧。他，还没打过球”说完把应收推了出去。
小孩子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把应收推到了篮球架下。他们其实一开始就有想和应收玩的想法，只是应收话少，在外人面前常事冷冰冰的一张脸，劝退了一众小朋友。如今被应容推出来，应收一脸窘迫，但小朋友们却瞬间被拉近了距离。纷纷来教应收打球。连着飞卢也跟着跑前跑后。
飞卢外形是条土狗，乡下孩子对狗没大城市里那么谨慎，早在吃饭时，就有孩子尝试给飞卢喂了一些东西。飞卢不挑食，被喂了东西叫两声摇摇尾巴，但在原地不动弹显得乖巧懂事，总之没有应容等人的招呼，它可以一直在某处保持安静。如今和孩子们玩在一起，也无人排斥。
应容拉着尚敏跟着吃完饭的匡大哥来到了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也不过是某个大教室被隔离出了一半的空间，另开了一道门而已。
匡哥坐在桌前，从抽屉里摸索出一个本子，交在应容手中。
应容将本子给了尚敏，尚敏接过手发现是一个账簿。
翻开，里面详细的记录了这个学校过去的所有开支，大到教师工资，房屋修建，给新入学的孩子的被子校服，小到粉笔，本子开支。
以前，尚敏也只知道应容给学校捐款，她以为不过是奖学金和房屋建设。不成想竟然是从头到位全方位的。她一时间理不清这些账目，不过应容递给她应该也是做个样子。毕竟刚刚匡哥递给他账本的时候，应容的同匡哥接触过，想来应该知道这些账本是否有问题了。
因此尚敏虽然瞧着，也不过随意翻着，直到看见其中一例开支：丧葬费，不是一笔丧葬费，而是三笔。
尚敏去拿应容放在桌下的那只手，应容知道了她表达的东西，拍了拍她的手。
“除了吉叔是不是？”
匡哥长叹一口气：“四年纪的，抢救没及时”
尚敏和应容握在一起的手被捏的一紧。
“坟呢？”
“在你们上山的路上”
应容想起尚敏摘的复生花。
静默半响，应容将一个户头和密码交给了匡哥。
“以后用这个户头取款，我现在眼睛不便，以后凡是账目的事情，都交给尚敏和应收负责。这次也是带他们给你认识一下。”
尚敏反手握着应容，应容半侧着脸对她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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