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救我!”有女子注意到了慕玏与年小妙,向着他们伸出了手,试图跑到他们脚边,却难以动弹分毫。
年小妙向前走了一步,却被慕玏抓住了胳膊,她回过头去,眼底藏着一丝难过:“这些人是怎么了?还能救吗?”
慕玏握住了年小妙,深深地看着她,开口问道:“倘若,倘若我要是……”不救这两个字,在慕玏的嘴边盘桓许多,也没能说出口。
年小妙听得耳边的哀叫声,觉得心里难受极了,慕玏现在身边也没有大夫,她这么逼迫慕玏又有什么用呢?
这时,她忽然听得慕玏吩咐身后跟随的侍卫太监:“去找几个郎中来看看怎么回事!”说罢,他给了一直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苦阁一个眼神。
年小妙只听见慕玏要找郎中的话,她抬起头,感激地看了看慕玏。
慕玏看见年小妙的反应,心底却是冷的,他对年小妙低声道:“你在意这些流民的生死?”
年小妙点点头,刚想开口跟慕玏说说,但是当她触及到慕玏那冰冷的目光后,年小妙又闭上嘴了,这种事跟眼前这个当皇上的,是不是说不通?
慕玏却是一副要和年小妙吐露心迹的模样,他冷声道:“可是朕觉得,有些人,就不配得到别人的救助!”
年小妙张了张嘴,她的耳边还回响着流民们的痛苦惨叫,但是眼前慕玏的声音却更加清晰了起来。
“我的母妃淑妃,我以前觉得她是天底下最美好的女子,她温婉贤淑,善良美丽,就像是下凡来的仙女。”
“那时候,我的父皇也仿佛是真的爱我的母妃,我们就如同是平民的一家三口一样。”
“直到我八岁那年,大戉连着三年收成不好,流民激增,他们聚集在京都城外久久不散,像是现在这幅模样,然后我的母妃,就筹集了馒头和稀粥,亲自监督着送到城外,分发给那些难民。”
慕玏说到这便不说了,脸上的哀愁是年小妙从未见过的,她想了想,伸出自己的小手轻轻放在了慕玏那有些冰凉的手上,低声问道:“然后呢?”
慕玏感受到了年小妙手上的温度,他转过头望着年小妙的大眼睛,这姑娘现在眼里满满地全是他。
“我呀,如果得知以后发生的事儿,当初一定死也不让我母妃做那些事。”
“后来有一日,流民们像往常一样,排队准备领我母妃分发的食物,却不想,有几个先领到的流民食用了食物后,七窍流血而亡。”
“流民中很快产生一股声音,指责是我母妃在食物中下毒,不过短短三日的时间,这股声音便大到不杀我母妃不足以平民愤的地步。”
年小妙听得皱起了眉,她开口道:“这事儿不对吧?你的母妃如果想害流民性命,根本没有必要勤勤恳恳地发放那么多天的物资呀!”
慕玏一声苦笑,这个姑娘都能想明白的问题,那些个读了数十年圣贤书的大臣们却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吃了淑妃娘娘那么多天粮的流民们,却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
“我父皇顶不住流民与众臣的压力,与我母妃彻夜长谈,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我只知道,那天夜里,母妃一根白绫把自己吊死在了寝宫。”
年小妙猛然将手合住,慕玏的手便被她握住了。
此时,有侍卫远远地向慕玏行礼,得了帝王的允许便走到近前来躬身禀告道:“皇上,已经找好了郎中了。”
慕玏点头道:“替他们瞧瞧,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侍卫应声离去,年小妙低声道:“是谁陷害的你母妃?”
慕玏低声望向年小妙气鼓鼓的小脸,被愤怒填满的心似乎有了些许慰藉,他捏了捏年小妙的小脸,也低着声音道:“若是知道了,你要做些什么?”
年小妙凶狠地道:“我把他活活摔死!”
慕玏被明明一张像小包子脸却还要做出阴狠模样的年小妙逗笑了,他揉了揉她的头道:“何必要让你手上沾血呢?我自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话间,流民中已有几人没了声息,慕玏悄无声息地把年小妙带得远了点,以免心软的姑娘难过。
不一会儿,郎中们便得出了结果,这些人似是误服了一些致命的毒物,但所幸大部分人用量都不多。
慕玏望着被找出来的死人,伸手遮住了年小妙的眼睛。
郎中再次探看,在装着粥的大桶里,找到了同样的毒物。
饶是流民们身体还十分虚弱,他们依旧闹了起来。这阵子慕玏都是以太后的名义在做救济流民的事,所以现在流民们骂得最凶的便是太后。
前一阵都快被快成观音下凡的太后娘娘,瞬间成了流民口中居心险恶的妖妇。
慕玏淡淡地望着痛骂的流民们,仿佛从这一张张骂得扭曲的嘴脸中看见了当初逼死淑妃那些人的影子。
年小妙听着流民们咒骂太后,皱起了眉:“是太后命人下毒?她又为什么这么做呢?”
慕玏朝着年小妙伸出去手道:“我们回去吧!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帝妃二人坐回了车架里,年小妙轻轻将帘子掀开,这哀鸿遍野的景象让她多看一眼都觉得不忍心,可是年小妙却还是执着地记住了眼前这个场景。
年小妙心里有些哀切地想着,这就是这个书中的时代,这就是真实的人命什么都不是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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