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妙听了甘亭的话，皱起眉道：“书生们同时得病，是因为流民里出了传染病么？”
传染病这个名词在大戉所处的时代是个新鲜词，但是慕玏与甘亭是聪明人，略一分析便明白了年小妙想要表达的意思。
甘亭开口道：“娘娘的意思是，流民中爆发了瘟疫？可是，这不可能呀，现在又没有死过人，又没有下过雨。”
甘亭话里的意思，年小妙是懂得的，年珏那姑娘带进来的兵书中有关于时疫的记载，不过是与打仗有关——战场死伤过甚，尸体处理得不好，再赶上大雨天，就极容易发生传染病。
“可是，只有这两个条件会发生瘟疫么？”年小妙眨了眨眼睛，问甘亭道。
甘亭也不是专门的大夫，自然不是很了解，于是他摇了摇头。
一直若有所思的慕玏此时开口道：“也许并不是瘟疫，甘亭，你回宫去太医院召几个太医来瞧瞧，对了，宗政珩从南疆带回来的那个也要带上。”
甘亭应声，刚要告退的时候，就听得里面的贵妃道：“让太医也穿上我们承乾宫的衣裳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哟！”
甘亭一怔，贵妃这是又要把魔爪伸向太医们了？不过说起来，那衣服穿得舒坦，若是还能有防病的功效，贵妃这次还功劳不小呢！
慕玏颇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对甘亭道：“按照贵妃说的办，去承乾宫取那衣裳。”
这回甘亭是真的告退了。
看着侍卫长离去后，年小妙才疑问道：“南疆？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有毒啊！”
慕玏温声道：“你说得不错，南疆就是盛产毒物的地方。我之前倒是听说，南疆现在的那位头领是个制毒的奇才，他研制过一种带有传染性的蛊毒，一经催动便会小范围进行传播，不过也仅仅是小范围。”
年小妙一脸问号，这人是不是有点太逆天了？能研制出带有传染性的毒并不稀奇，可是还能控制传播范围就可怕了吧？“天哪，他如果想要大范围传播，那岂不是，岂不是那个，不胜什么之兵？”
慕玏笑出了声：“那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年小妙狂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你好厉害哦！”
慕玏不觉得知道这么一句有什么厉害的，不过看这姑娘眉眼弯弯地夸他，他心情还是很好的：“你呀，回头到我身边来一起读书吧！”
年小妙表情一僵，这怎么着，还要上演家庭教师的戏码吗？
大眼珠一转，年小妙转移话题道：“那个，你还没告诉我要是南疆那个什么玩意大范围传播这个东西怎么办呢！”
慕玏笑了一笑，对于年小妙的小心机完全不在意，他给她解释道：“制毒又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想想就能做出来，而且，这毒并不致命，只会让人在几日内失去行动力。”
年小妙一下子就体会到这种毒真正的用武之地了：“这么说来，若是两军交战，他给我们这边来这么一手，我们岂不是任人宰割？”
说完，年小妙暗自给自己鼓掌，这个肯定说对了。
慕玏摸了摸年小妙的头，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年小妙觉得慕玏笑得不太合适吧，怎么说她提出这种状况还挺危险的，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呢？她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就这么问了。
听了年小妙开门见山的问题，慕玏倒是笑得更开怀了，他开口道：“关于这事，回头有机会，叫宗政讲给你听。”
年小妙一愣，宗政，那不就是男主？想到这，姑娘脸有些不乐意了，她不见那个有些憨的男主行吗？
书里的宗政将军看起来倒是个英勇善战的奇才，可是在年小妙想来，一言不合就从邻国借兵踏平自己国家，这种汉子说他憨憨都是夸奖了好吗？
“你给我讲不行么？”年小妙扯慕玏的衣袖。
慕玏禁不住年小妙这种时刻要扯碎他衣裳的撒娇方式，连忙道：“好好好，不过我们先说好，我也只是听宗政说的，你可不许跟我抠细枝末节刨根问底。”
年小妙眨了眨眼睛，这个慕玏现在都这么了解她的吗？
“好呀！我保证！”左不过当作传奇故事来听吧！
慕玏清了清嗓子，开始给自家小贵妃讲故事。
“那是一个秋天了，大戉的骁骑营与南疆一个五百人的军队在渭女湖边对峙，渭女湖你可能不知道，那是大戉与南疆边界的一个小湖泊，特别小，一眼就能望尽。”
“彼时敌方那个将军想着拿下三千人的骁骑营，便暗自在渭女湖下了我方才说得那种毒。”
“那天带着骁骑营的人是宗政，他一直对南疆人戒备心很重，早先便让士兵们自备水与干粮，没用渭女湖里的水。”
年小妙拍了拍巴掌，刚想夸一夸，紧接着想起这人是男主，又把嘴闭上了，问道：“然后呢？”她直觉应该会有什么憨憨操作存在。
年小妙并没有猜错，只不过犯憨的并非是宗政珩。
“谁知，那将军竟没有告诉自己的士兵，渭女湖是下过毒的，次日，南疆士兵们倒地一大群，宗政便趁胜追击，直接将他们全部俘虏了。”
年小妙的嘴因为吃惊张得很大，好一会儿，她才说出一句话来：“那将军是傻子吗？为什么不告诉他的士兵呢？”
慕玏淡淡一笑：“他也不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没有说出下毒这件事，只是勒令士兵们不许喝水。虽然说军令如山，可是口渴身边还有水的情况下，难保会有人忍不住，只要有一人忍不住，南疆所有的士兵便都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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