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张煜努力忍住脑袋上突突直跳的青筋，努力忍住自己想冲上去一拳打在他脸上的动作，“别在这儿假惺惺的说什么你喜欢他！你不配！”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才是，我不关心你们之前是怎么认识又是怎么在一起的，现在我只知道你们已经分手了。”沈沛之呼了口气，整了整自己因为打架而乱成一团的衣服，敛去脸上的表情恢复了他以往云淡风轻的笑容。
“要是再让我知道还有下次，你跟你哥就不止是收拾行李滚出燕京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说完，他留下张煜自己站在原地，转身离开。
门被大力关上，张煜突然如同虚脱般跌坐在地上。
暴躁嚣张的表情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悲伤和痛苦。
他是平常是那么嚣张到不可一世的人，现在却因为一场打架躺在地板上，手指捂住眼睛，却堵不住他肆意流淌的泪水。
他不仅仅是输了一场打架，而是输了自己最爱的人。
沈沛之回到家中已经是将近半夜十二点了，打开门的时候，他发现家里灯火通明，电视机还开着，坐在沙发上的陆棠已经撑着脑袋睡了过去。
他眉毛紧紧的皱成一团，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一张柔和的脸旁在灯光的照射下白的有些过分。
看到这副场景，沈沛之的心疼的不得了，感觉刚才还在胸腔内激烈跳动的心脏直接化成了一滩水。
没想到陆棠竟然会坐在客厅里等他回来。
抬手揉了揉鼻尖，却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嘶”一声。
陆棠睡得很不安稳，再加上睡眠较浅，心里担心沈沛之，听见这点小动静，立刻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了站在玄关口满脸是伤特别狼狈的沈沛之。
他一惊，从沙发上跳起来跑过去，连拖鞋都没穿，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激的他的脚趾不自觉的蜷了蜷。
“你这是出门跟人打架去了？”陆棠看到上面青青紫紫的伤心疼的不得了，又不敢伸手碰他，只能皱着眉毛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来话长，你先回去穿上鞋。”沈沛之看他一副急得上窜下跳的样子有些好笑，刚扯开嘴角就牵动了嘴角边的伤口，疼得他一边呲牙咧嘴一边又注意别动到伤口。
陆棠乖乖回去穿上拖鞋，又去把放在角落里的医药箱拿了出来，拉着沈沛之坐到沙发上，拆开酒精和棉签给他消毒。
“到底怎么回事？”陆棠边给他上药边听他疼得直吸气，心疼的差点把棉签捅进他的伤口里。
沈沛之不回答，突然握住他的手，漆黑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他，“我问你，你跟张煜是什么关系？”
陆棠一愣，没料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立刻想到了他今天下午说的那条垃圾短信和他大半夜出门的不正常的举动。
“你去找张煜了？”陆棠另一只手“啪”的把酒精罐子放在桌子上。
“说啊。”沈沛之不回答他的问题，紧紧的攥着他的手腕，指尖用力到泛白。
“你真想知道？”陆棠抬头看他，忽略手腕上传来的痛感，定定的问道。
“嗯。”沈沛之点头。
陆棠叹了口气，“你先放开，我边上药边说。”
“你先说。”手劲越来越大，似乎他再不说手腕就会被无情捏断。
“我之前跟他谈过恋爱。”
意料之中的回答。
沈沛之意外的平静，接着问：“然后呢？”
“然后分手了。”
“在然后？”
“我就回国了。”
沈沛之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往外蹦，陆棠也不恼，能回答的都回答了一个遍。
“能说的我都说了，放开我。”
沈沛之放开钳制住他的手，被他紧紧捏着的那一处已经泛起了青紫色的痕迹，可见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看到那一片碍眼的青紫色，沈沛之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太多激动了，歉意的垂下眼睑替他揉了揉。
“对不起。”
陆棠皱着眉不说话。
“我太生气了。”
“你生气什么？”沈沛之的话不知道是戳到了他的哪根敏感神经，陆棠突然甩开他的手站起来，面若寒霜咄咄逼人的问他，“是生气我跟张煜谈过恋爱？你有什么可生气的？觉得我是同性恋我恶心？还是后悔当初救我？后悔给我找房子？更后悔跟我当朋友？”
他后退两步，端起桌子上的水杯两口喝完里面的水，用力把杯子砸在地上，晶莹剔透的玻璃碴子到处飞溅，有的甚至冲向沈沛之划破他的脸庞。
沈沛之愣愣的伸手在碰那处被划伤的地方，再缩回来看时，手指已经粘上了红色的滑腻的血液。
他跟陆棠认识了这么久，头一次见他这副暴怒的模样。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慌了，也不顾脸上的伤口，连忙站起身想拉住他，却被陆棠狠狠扇开。
“别碰我。”他垂下眼望着地面，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表情，因为刚才吼了一通的声音变得沙哑不堪，透露着满满的失望。
“陆棠，不是你想的那样。”沈沛之心疼坏了，也不怕陆棠会动手打他，直接冲上去一把搂住他的腰把人摁在了自己的怀里。
怀里人身体不住的颤抖着，沈沛之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感觉到有温热的泪水打湿他的衣服。
陆棠哭了。
哭的隐忍又痛苦。
沈沛之却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是静静的抱着他，任由他的泪水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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