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在意她在说真心话还是随意的敷衍。
场面静止了几秒,耳边只有不断绝的淅淅沥沥的雨声。
“嗯?你不逃跑?还是说害怕在转身的一瞬间,我的日轮刀就在你的身上划开一个小口子呢。”垂向地面的刀尖往下滴着水,蝴蝶忍状似奇怪地问询她的敌人并提出‘亲切’的建议,“其实根本不用担心,我的速度不一定有你快。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有这么远的距离,白乃呼小姐全力逃跑的话我根本追不上啊。”
白乃呼和蝴蝶忍之间的距离……很微妙。说近,是双方一个冲刺就能简单缩短的长度。说远,也确实有一点点远,最起码没有剑抵后颈那种程度近。
刚一稍稍接触下来,小女孩便明白了一件事——这人说的话半句都不用听,一旦跟着她的言语去思考就会被带进她的陷阱里头。
于是白乃呼趁着僵持住的这会儿开始思考蝴蝶忍说出这种话的原因。
小女孩并不觉得能成为鬼杀队核心人物的蝴蝶忍会在重要的战斗中废话连篇,或许面对其他随手可杀的敌人时这名柱级剑士会有些满嘴跑火车的小爱好,但白乃呼作为险些让蝶屋毁之一旦的重磅角色,明显不会有此‘殊荣’。
尤其是在更加适合白乃呼隐去踪迹的大雨的夜晚,她不应该如此随心所欲。
「难道她就对自己的实力那么有自信,一点也不怕我逃之夭夭?还是周围设下了击杀我的天罗地网,只要我一逃就会掉进陷阱……?唔,应该不是这样。」
虫柱可以在白乃呼没发觉的情况下站在她身后,其他人却不行。灶门炭治郎这几个人在蝶屋内也算是实力很不错的剑士了,但终究不是她的对手。不可能有人在她的眼皮底下做手脚,白乃呼有如此自信。
而且距离金发少年离开去通报到现在只过了很短的时间,就算要布置也来不及。
小女孩望着虫柱被大雨打湿的笑容和她站在少年身边的娇小身影,忽然之间领悟到了什么。
如果她真的那么看重其他剑士的生命的话,如果她真的认为她自己要为其他剑士的生死负责的话……虫柱蝴蝶忍的脑中所想就非常容易推测了。
白乃呼一直低垂的双眼直直地望向对面的女性,结合之前所获知的讯息,她对目前的情况有了几分把握。白色的鬼在心里勾勒出讽刺的笑容,脸上仍旧是毫无表情:“那么蝴蝶忍小姐,为什么你不来攻击我呢?你看,我们之间不过是这么一点的距离,只要你咻地一下跳过来,然后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你作为鬼杀队剑士的任务不就完成了么?”
十分耳熟的调式,这正是刚才她对白乃呼劝告的翻版。
蝴蝶忍微笑着没有回答,小女孩继续不咸不淡地说道:“当然我不保证不还手,但是已经成为鬼杀队之柱的蝴蝶忍小姐应该不会连我这样一个连鬼月都不是的小喽啰都拿不下吧。还是说,虽然可以杀死我,但是却不得不顾及比我的脑袋更加重要的东西——比如说,这些人的命?”
出类拔萃的视觉使得白乃呼注意到对面那位女剑士的手腕微微转动了一下,尽管脸上的笑容依旧,但她并不是对小女孩说的话无动于衷。
或者说,她应该要极力表现得无动于衷才行。
“猪头剑士、花纸耳饰的剑士……还有一只和鬼杀队混在一起的鬼,真有趣的搭配。要是以前我可能会对他们很有兴趣,可惜现在着实没有心情。”白色的鬼忽然抬头看着不断有雨水降下的天空,黑得分不清是夜晚还是白昼,“蝴蝶忍小姐知道这场雨会下多久吗?你不知道,毕竟你不是巫女……”
小女孩好像在单纯地聊天似的,与实力超群的敌人‘抱怨’似乎永远也不会停下的暴雨。
她被完全淋湿的脸庞依旧洁白,但却仿佛包裹了一层琉璃般光泽如玉,显得脑后坑坑洼洼的头发有些破坏美感。
白乃呼让自己的脸上浮现出和蝴蝶忍完全相同的笑容,在说出下一句话之前握紧刀柄,随时准备迎面交战。
她说,她借蝴蝶忍用来安抚剑士们的微笑说:“那么,除了剑术之外在医学方面也颇有研究的蝴蝶忍小姐是否知道,被我打得奄奄一息的这几个人,能不能在大雨中撑到我们分出胜负呢?”
一团火焰被点燃。
噼噼啪啪散出的火星散落在一片油田里,爆炸的轰鸣响得令人失聪。
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冲破了层层沉重的雨水,带着脆弱的昆虫不应具有的坚韧和力量卷起水花。神秘莫测的行经路线犹如在花丛间肆意飞舞的蝶,好像不带有任何主观的意志但又确确实实在极速地向着目标靠近。
「她还在笑吗?」
大半面貌被手臂阻挡无法看清,根据一贯的经验来看这位虫柱应该在任何时候都习惯微笑,可是在露出的那小部分脸上,白乃呼看不到一丁点的笑意。
汹涌澎湃的杀气扑面而来,那被闪着银光的剑尖直指小女孩的咽喉。
「……为什么连这种步子都这么像。」
这名虫柱的战斗风格简直是没有蛛丝时的另一个她,不管是有时喜欢用言语来达成目的,还是飘忽不定的身姿、看似柔弱但却巨大的力量。
白乃呼捕捉不到蝴蝶忍具体的位置,但她很确定对方的目标一定是来攻击自己。所以其实比起主动还击,顺势躲开才是更好的选择。小女孩向左侧闪躲,她选择这个方向不是出于偶然,而是……猪头剑士就在后头的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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