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呈远虽然每天都亲他,却从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周宵觉得两人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他虽然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但总不可能主动提出吧。
再说,他真的很怕疼。
十月下旬的某一天下起了反常的大雨,温度一时之间骤降,周宵也在这天从手机新闻上读到了那个不祥的讯息:七夕那天晚上在海滨别墅被抓获并认罪的唐老板,于判决前夕在看守所上吊自杀。
这条新闻也上了热搜,引起了短暂的热烈关注。网民都说他死有余辜,骂遍他祖宗十八代之后,不知是谁带的头,忽然又开始起祭奠起林进和宋杰。虽然初衷也许是善意的,但是看见全网都飘着未打码的受害人生前的照片,周宵心里很不舒服。
“还放不下宋杰的死吗?”卫呈远摸了摸他发呆的脸,见到周宵摇了摇头之后又说道,“这个唐老板,口口声声承认自己是凶手,却又选择在判决前夕自我了断,在我看来倒像是一种无声的宣示。”
“宣示什么?”周宵问。
“他不是凶手,”卫呈远习惯性地掏烟,但顾忌到周宵又放了回去,“我猜可能是有什么把柄被于书年握在手里,他有口难言,却也不甘心就这样背上罪名。”
“嗯……”周宵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口道:“我想去看看宋杰的妈妈,你说好不好?”
宋女士在大约一个多月前终于醒了过来,但不知是爆炸的后遗症还是受刺激太大,整个人已是一副无法与人正常交流的痴呆模样。为此何万山出于人道主义,还组织号召过公司上下捐款,大家凑了一笔钱将宋女士送去了城郊的养老院。周宵虽然薪资微薄,还是将自己的存款都捐出去了。
卫呈远知道这永远是周宵心中的一根刺,他深知再多的安慰也不及无言的陪伴,所以立刻就答应下来,第二天周末就带着周宵去了宋女士所在的养老院。
周宵买了很多东西带过去,还买了一大把白色洋兰,因为他隐约记得有次公司搞活动,负责采购和布置现场的宋杰就选了这种花,所以他猜测宋杰喜欢这种花,说不定也是宋女士喜欢的。
可是宋女士对他们的到来毫无反应,甚至对那束花也一样。她坐在床上痴痴呆呆地念叨着旁人听不懂的话语,跟当时决绝地用死亡为儿子讨回公道的模样已经判若两人。
“阿姨,你还认得我吗?”周宵试图跟她交谈。
“没有用的,”旁边的护工见了说道,“她对谁都是这样,只有对一个经常来看她的小姑娘稍微能有点反应,我还以为是她女儿呢,但后来一问好像只是远方亲戚。”
周宵见那护工五六十岁的样子,估摸着她口中的小姑娘和自己差不多大,也没将这番话放在心上,反而想着宋女士还有亲人在世真是太好了。
他们没有待多久便离开了。周宵见到宋女士这副模样很难过,一路上卫呈远都握着他的手轻声安慰他,一直到两人走到养老院楼下的院子里时,始终耷拉着头的周宵忽然感到后背一寒,忍不住回头看去。
“怎么了?”卫呈远问道,也跟他一起回头。
“我……刚才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看,”周宵望了望身后大楼上的窗户,然后耸了耸肩,“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你这两天神经都崩得太紧了,别想那么多了,回去好好休息。”
“嗯,对了,”周宵决定去想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便拉着卫呈远的手晃道,“你今晚要做什么菜给我吃?”
当两人的背影逐渐远去时,某个人影又重新出现在窗户前,将那把白色洋兰狠狠地扔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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