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兄长见状,连忙起身相劝:“父亲!您这是……”
“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许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许长坤不理他们,横眉怒目地指着跌倒在地的许令仪便骂:“太子和魏国公世子起冲突,与你何干?你多什么嘴?!”
“那日赏梅宴,你在太子面前替魏国公世子说话一事,全京城都传遍了!我上个朝都能听人议论!现在外头都传我们安平侯府早已暗暗站了他魏国公的队,要同天家作对了!”
许老太太平日多少会帮许令仪说句话,可现在却只是摇了摇头,瞌上眼。许老太爷更不消指望,他面上的表情跟许长坤差不了多少,也是怒气冲冲的。
方才还想劝解的许令元和许令玄也都没敢再做声,毕竟此事与她平日犯的小错不同,已经殃及安平侯府,触及了父亲的底线。
许长坤骂完,觉得不够解气,又拿起手边的茶盏,朝她砸去。
许令仪没来得及躲开,那茶盏砸中了她的手臂,冒着热气的滚烫茶水潺潺流下,流到白嫩的小手上,烫出一片红,她疼得倒吸几口凉气,强忍着不吱声。
旁人看来,她是给打懵了,所以才会这么呆愣着,不哭不闹。
只有许令仪自己知道,她是在忍。
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天家和魏国公府互相忌惮,都会选择息事宁人,而这祸水,必然泼到误打误撞闯入争端的安平侯府头上。
父亲一直苦于无人提携,任着闲职,郁郁不得志,如今却无端被人扣了个魏国公同党的帽子,生气也是必然。
何况父亲的脾性,她看了两辈子,早已习惯了,吃软不吃硬,越要哭闹,他越残暴,安安静静地受着,他找不到理由继续发怒,他便会慢慢歇下来。
果然,她安静如斯,许长坤砸完东西,深吸几口气,语气多少有所缓和。
“你这废物,不像你嫡兄嫡妹那般争气便罢,竟惹出这种事端!我本想让你去宗祠里跪足七日,但谅你态度不错,且放你一马,就罚你在柴房里反省五日吧。”
听完他的话,她便跪好,向他磕头道:“女儿知错了,多谢父亲宽恕。”
入冬了,天气本就谅,柴房里漆黑一片,连个火盆子都没有,更别提地暖了,又阴又冷,在里面待上一会儿都要打颤。
许令仪进去后,干脆缩成一团蹲在墙角,借此保持体温。
晚些时候,老妈子过来送饭,许长坤还算有点良心,没克扣她的吃食。
许令仪狼吞虎咽吃完饭,周身冰冷有所缓和,困意也渐渐上涌,便又缩回墙角,打算睡觉。
这时,却忽然听门外响起一个压低的女声:“仪姐儿。”
是许老太太身边的温嬷嬷的声音。
许令仪忙起身走到门边回应:“温嬷嬷?”
“老太太托我给您带了点东西。”温嬷嬷马上开门进来,她身后跟了两个小丫鬟,一个端着火盆子,一个抱着被褥。
指挥小丫鬟们铺好被褥放好火盆,温嬷嬷才环顾柴房,忧心忡忡地说:“哎,这哪儿是人住的地方?老爷未免也太狠了,不管怎么说,再犯了天大的错,您也是他亲闺女啊……”
“我害了整个安平侯府,确实该罚。”许令仪懂事地摇摇头,冲她绽出一笑:“温嬷嬷,谢谢你来看我,也代我谢谢祖母。”
见她如此乖巧,温嬷嬷心疼得直要抹泪,说了好些宽慰话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有了被褥和火盆子,舒服了不少,许令仪再次来了瞌睡,可刚合上眼,又听见许令玄的声音。
“可睡下了?”
许令仪揉着眼睛坐起来。
许令玄进屋,见她这儿已有了些保暖的东西,松了口气:“这些东西都是祖母拿给你的?”
许令仪点头。
“大哥被父亲拉去议事了,托我过来看看你。”许令玄弯身,在她对面席地而坐:“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同我说,我帮你带。”
许令仪摇了摇头,她来这儿受罚,又不是度假,弄那么多东西过来,叫人看见不好。
许令玄本就寡言,许令仪不说话,他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两人相对无言了好一会儿,他蹙着眉才去检查她脸上和手上的伤。
“脸肿成这样,手也给烫红了,不疼吗?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啊!”许令玄冷冰冰的双眼里泛起些许同情和无奈:“我明日就让大哥给你拿药。”
“劳烦二哥了。”许令仪笑笑。
她都沦落到这种境地了,还笑得如此天真娇憨,许令玄觉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离开的时候心情无比沉重。
——
那晚魏国公夫妇进宫后,虽跟皇帝聊得融洽,也就此泯了陈砚卓和尤桓征恩仇,但夫妇二人身为臣子,为了表达诚意,回去后还是禁足了自家儿子三日。
尤桓征的禁足可比许令仪的禁足好过得多,也就是不出门不上课,待在房里锦衣玉食地“闭门思过”。
许令仪被关进柴房的第三个白天,他得以解禁,于是又像往常一样带着书童去国子监上课。
许令元与他邻座,得闲时,他便随口问了一嘴:“令妹近来可好?”
对方顿时便叹了口气,忧愁染上眉梢:“挨了打,已被关入柴房三日两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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