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久没有见到我父母了，谢谢你，让我能再看到他们，能再吃一口家里的菜。”荀宁的耳朵里钻出一团小黑球，小黑球眨巴了几下眼睛，蹦到顾雨洺的衣服兜里。
“没事，阴间路上闷，我怕你闷坏了。”
“嗯，谢谢。”
荀宁试图起身，但却没什么力气。挣扎了几下，还是躺了回去。
“哎呀，我的实验还没开始做呢，开学上来实验室就要外借了，到时候会有多少人觊觎我的宝贝仪器！”荀宁忽然惊呼一句。
“你有完没完，先养好身体不行吗？”顾雨洺翻了个白眼。
“实验很重要，我已经在电脑上用软件模拟了好几个月了。”荀宁还不死心。
“闭嘴，睡觉，我等会再来看你。”顾雨洺道。
“等等。”
“怎么了？”顾雨洺不解，“有什么事情睡醒了再说。”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擦身了？身上的味道好重，熏死我了。”
“荀宁！老子现在就让你再死一次！”
离开荀宁的家，顾雨洺信步走到了小区门口。
慧诚穿着袈裟站在路边。
“这儿的路，白日里也是难寻的很。”慧诚抱怨道。
“这次谢谢你帮忙，不然荀宁的身体早烂了。”
“我已说了，交换人情而已。”慧诚笑道。
“说吧，什么事？”
“无去他……”慧诚叹了口气，“还俗了。”
“哦，那小子本来就不是修行的料，还俗了也好，趁他年纪还不大，说不准还能娶个老婆。”
“可是……他命中注定有一劫，是桃花劫。”
“噗。”顾雨洺勉强憋住笑，“这小子可以，长得不怎么样，男女关系上还是很有前途啊。”
“唉，当初若不是师傅认定了他命中有此劫，也不会不顾他本人的意愿，强行带回寺中。”慧诚无奈道，“所以，还请顾兄能帮忙照看一下无去，若他真应了此劫，还请拉他一把。”
“好。”
荀宁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直到胡茬也长出来了，头发也冒尖了。
李佳一天天往荀宁这里跑，每次都要好好确认一下自己头上的毛没有比荀宁的少。李天龙也老是偷偷的来，委婉地提出想要让荀宁再剃次头发的请求。
“顾哥哥为什么不来呀。”李佳一耷拉着脑袋，对着门口望眼欲穿。
“他不是……”顾雨洺在旁边疯狂使眼色。荀宁顿住，是啊，李佳一知道的那个顾哥哥早回收了吧。
“他去终南山修炼了。”荀宁道。
“哇，顾哥哥好厉害，不愧是天师！”李佳一眼睛里冒着星星。
“当然，我……师傅多厉害。”顾雨洺得意地挑了挑眉。
“爸爸说，山上是没有信号没有Wi-Fi的，哥哥会不会太无聊啊。不过顾哥哥也不一定会玩手机就是了。”李佳一有点担心，“上面有暖气吗，山太高会不会飞到地球外面去？回不来了怎么办。”
顾雨洺一脸黑线。
“没事，他可以直接上天。”荀宁说着，就看见顾雨洺在边上一副要杀了他的样子，“……上天考察天气情况。”
李佳一思索了一阵，半懂不懂地说：“天师是不是没什么钱，还要坚持做天气预报。”
“是啊，天气预报收入稳定，大家都需要它。”荀宁认真地点点头。
“我走了，你们聊。”顾雨洺听不下去，噌地站起来准备离开。
“哦，出去记得带上门。”荀宁说道，“还有帮我拿个电脑，这次委托的报告还没写。”
顾雨洺一愣：“写什么报告。”
“你的任务情况说明报告啊，我原本回来就想写的，没来得及动笔就下去了。”
“哦，其实不写也没事，小贪都下班了。”
“哦，那你把我工资的尾款打一下吧。”荀宁说道。
“……”顾雨洺不语。
“你还是把报告写一下吧。”顾雨洺说完就带上了门。他忽然体会到小贪挂自己电话的那种爽快感了。
寒假结束后，荀宁的身体也基本恢复了。可惜大学附属的研究所被强行外借半个月用来显摆大学科研的力度，荀宁只好把实验再缓缓。
百无聊赖没有经费的日子里，写委托任务的说明报告也成了一件有趣的事，荀宁甚至还去图书馆查阅了很多文献，强行塞入了一段对仗工整的六百字文献综述。
顾雨洺对此表示目瞪口呆。
“这写的什么，为什么不手写，为什么要用简体字，最后那些鬼画符又是什么，不行，打回去重写！”顾雨洺一脸痛心疾首。
“不要听他胡说，你的报告很完美。”小贪心情愉悦，直接把报告放进了档案盒，“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员工。”
“谢谢。”荀宁宠辱不惊。
“你是我带过最差的老板。”小贪的这一句是对顾雨洺说的。
顾雨洺不以为意。
“感谢李天龙，他给慧诚的庙捐了不少香火钱，又给你烧了不少香，虽然他不知道是烧给你的。清算下来，我节假日付出的额外劳动力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弥补，还不错。荀宁，你的尾款我打过去了，这次聘用关系到此结束。”小贪一脸愉悦，看着顾雨洺说，“诀别吧，以后都不要来找我。”
小贪挥挥手，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了。
顾雨洺朝门口大大地比了个中指，就看到荀宁牢牢地盯着顾雨洺看。
“你……你干嘛？”顾雨洺被看的发毛。
“你以后没生意了。”荀宁问。
“怎么没生意，要求着我顾雨洺的人多着呢。”
“你下属都和你诀别了。”荀宁提醒道。
“他现在本来就在休假，下个委托的时候就有新下属来报道了。”
“哦。那这个下属休息到什么时候，再下一个委托的时候吗？还是固定天数的。”
“固定天数啊，每四年换一个人。”
“哦，这周期挺不错，带薪休假吗？”
“你问我那么多干嘛？我不会招凡人的。”顾雨洺义正言辞地说道。
荀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凡人只能给你擦身是吗？”
“你管，下次招助理指不定是谁了。”
“你们不用长期助理吗？冲你们的福利待遇，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我们不和人才市场做竞争。”顾雨洺态度坚决。
荀宁继续点头。
“你到底想干嘛？”顾雨洺忍不住问道。
“没事，这两天没法做实验，想着是不是写个小论文或者出个书。”荀宁说，“不过这个可能需要你帮忙。”
“和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能研究出鬼魂的能量构造或者术法需要具备的量子或者磁场条件，我一定能拿上诺贝尔奖。”荀宁的眼睛里散发着光芒。
“你还挺热爱科学。”顾雨洺挖苦道。
“反正给你擦身也挺赚的，比洗浴中心多了不知道多少小费。”
顾雨洺愤而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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