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蒋一颤颤巍巍的等着秋后算账，他看蒋余华的脸色看习惯了，只要感觉到他哥有丝毫的不对劲，就自动封闭了嘴巴，以免挨批。
但今天的事儿不是挨一顿吵就能糊弄过去的，蒋余华记性可不差。
厉声问道：“抑制剂扔了是怎么回事？”
蒋一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结结巴巴的说：“就……当时情绪不太好呗。”
“你情绪不好？”蒋余华忍了忍，想强压住心里的怒火，却发现没用，“你情绪不好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严重起来会要命的你知不知道！”
这话听着有点熟悉，让蒋一想起来学校里不怎么美好的回忆，逆反心理当即就上头了：“怎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我爱吃不吃，无所谓啊，要命就要……”
“啪”的一声！
蒋一难以置信的捂着脸，看向同样震惊的蒋余华。
他二哥动手打了他！
蒋一以前并不是没有顶撞过蒋余华，可这是第一次，他二哥，自制力超强的二哥，竟然动手打了他。
蒋一不是娇气的人，打架以及被打过很多次，跟这一巴掌比起来，还真算不上什么。
包括和蒋秋欧也是从小打到大，别人都误认为他们感情不好，但彼此都清楚，这就是他们交流的方式，如果突然让他们相敬如宾，恐怕就不知道怎么相处了。
大哥是长辈的宠溺，二哥是纠正他行为举止的威严，三哥是朋友一样的相处，这之间形成了一个稳定默契的关系。
而现在，这种默契有了裂痕。
“对不起一一，我有些着急……太在乎你反而冲动了，哥哥向你道歉好不好。”蒋余华拧眉，懊恼的伸出手想要查看一下蒋一的脸。
蒋一轻轻躲开，头靠在车窗上不再说话。
为什么都是这样呢，二哥也是，袁胜其也是，说的都很好听！因为在乎他就可以不顾他的感受了吗？就可以做出伤害他的事吗？
今天每个人说的话都在蒋一脑子里过了一遍，让他止不住的委屈，索性闭上眼睛，努力让心情平静下来。
他是酷崽，再难过也要酷酷的。
蒋余华看着他拒绝交谈的神情，慢慢把手收回，继续行驶刚才因为发火停下的车。
到家后，蒋一强颜欢笑的给柳杉杉说了大致情况，没吃饭就又把自己锁回了屋里。
蒋余华坐沙发上自我反省。
柳杉杉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着实怪异，斟酌道：“这是……吵架了？”
“我竟然打了一一。”蒋余华伸手掩面，小声说：“太差劲了，我怎么会这么冲动。”
儿子如此愧疚，柳杉杉也不忍心再责怪他，“你平时待他是严厉些，一一心里肯定明白是为他好，所以就算他闹腾都会听你的话，这次，是他做错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吗？”
“不，是我的问题。”蒋余华道：“一一并没做错什么，他一直是他，说两句任性话罢了，只是我刚才遇见了希晨，在医院里，脑子就，就乱得一塌糊涂，没控制好自己。”
这个名字一出口，柳杉杉不由愣怔，“那孩子回来了？”
“嗯。”
蒋余华站起身，看向二楼，“看来短时间内是不会愿意跟我说话了，正好这里两天有个棘手的案子会比较忙，我暂时就不回来了。”
他就站在那儿，不凡的面容上尽是落寞，看的柳杉杉心里发疼。
“一一又不知道，你给他好好解释解释，会原谅你的。”
“不用了，本来就是我的错，说那些跟在找什么借口一样。”
蒋余华苦笑，刚要道别，突然从楼梯口飞出来一只拖鞋，正中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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