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殊风风火火赶来的时候,身上裹着一股炉烟和药草苦味糅杂的气味。
“醒过来没?”
小芹屈身行礼,道:“殊公,二公子还未曾醒来过。”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祁殊看了眼热气腾腾的药,又看了眼祁玙。
几个宫女知道祁殊此时心情不佳,不敢说什么就直接退下了。
一时间,屋里安静得很。若不是祁玙的胸口还微微起伏,祁殊差点就以为人已经去了。
祁殊先拿了另一个枕头将祁玙的头稍稍垫高了些,然后将一边的凳子用脚勾过来,坐在床边。
舀了口药,吹散热气,捏住祁玙脸颊两侧迫使嘴巴张开,这才将药喂了下去。
这样的动作,祁殊重复了半个时辰。
喂完药,祁殊给祁玙掖好被角,手托着下巴就那么痴痴地望着。
望了许久,突然苦涩一笑,“你是多担心我,才能在伤口还流着血的时候就来找我。”
“咚咚咚……”
被敲门声拉回意识,祁殊缓缓起身,开了门,“怎么了?”
“长公主来了,在西殿里候着。”小芹低着头道。
“知道了。”祁殊反手关上门 ,朝西殿去了。
才过了几日,元漓的面色发黄,身体瘦了很多,看到祁殊走来,立马站起身迎了上去,“二公子如何了?”
祁殊答道:“暂时无碍。”
随后,祁殊往椅子上一坐,驼着背,手捧着一杯热茶,不时地嘬两口,“有什么事?”
元漓见祁殊双眼疲惫,脸瘦削的好似皮包骨,有些吃惊,也有些不忍心开口了。
可能是感觉到异样,祁殊胳膊撑着,略微直起身,笑道:“来找我,却不说话,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我猜?”
“没事了,你好好休息。”说完,元漓就转身往外走,元漓的脚还没跨出殿外,就被身后透着疲乏的声音喊住了。
“你等等。”祁殊饮尽了杯中的茶,松了下筋骨,抢先走了出去,“跟上吧,去看看你父皇。”
元漓支支吾吾道:“你……可是你看起来……”
“我没事,早去早回。”祁殊歪头一笑,来表示自己真的没事,然后问道:“元皇怎么了?”
“有些神志不清,总在梦呓,却醒不过来。”
“医师看过没?”
“他们对施蛊之术不了解,也不知道该如何医治,所以我只能来找你帮忙。”
“嗯,看看去吧。”
朝阳殿外跪了不少人,场面浩大,只能从人群分道处走。
进了殿,祁殊也不把脉,直接将元皇扶起来,惊得一旁医师直呼:“殊公,使不得使不得啊!元皇正是意识混沌的时候,刚刚还拳脚打踢的!”
“无妨。”
“殊公不该先把把脉吗?”
“我不精通医术。”说完,祁殊坐到元皇背后,双手覆在其背上。
‘不精通医术’这句话更是将在场的医师都吓了一大跳,正准备再问,元漓上前用眼神制止了,示意他们噤声。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祁殊抚平了元皇体内的躁动不安的经络,化解了听蛊残留下的毒。
解毒之后,元皇紧皱的眉头也就松了下来,神色也缓和了。
“擦擦汗。”元漓递了帕子过来。
祁殊接过来擦了把汗,看见那些医师的疑惑的表情,解释道:“祁玙当时应该是没什么余力了,所以听蛊的毒没除尽。”
众医师一知半解,只能点点头以示附和。
走出朝阳殿的时候,跪在殿前的人突然躁动起来,纷纷将目光投向祁殊。
最先冲到祁殊面前的是胡烟,她推开皇后,紧紧抓着祁殊的双臂,满是焦虑的神色,问道:“元皇可无碍了?”
虽然祁殊想摆脱掉过去的事情,但是却不能原谅这个人。祁殊不着痕迹的甩掉胡烟的双手,没有说话,墨眸里是一种嫌恶。
皇后走上来,“和妃要注意分寸,怎可与其他男子触碰。”
祁殊并不想参与这些女人的纷争,侧着身子从一边走开了。
此时,一名宫女‘呼哧呼哧’从后面追上来,站到胡烟身边,等她站定的时候,祁殊才看清楚了。
——这不是……撞我怀里的那个宫女吗?怎么成了胡烟的人?
不等祁殊继续深想,小芹就赶来说祁玙情况不好,祁殊抬脚便快速往西子殿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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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祁玙伤好,便是回南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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