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玉沉思着。他看看白云道长。
白云道长低头沉思着,半晌抬头道:“上仙义举,已成为白云涧族民心目中的英雄,而我……也不想让世代的族民唾骂,好吧,你跟我来。”
海玉和白云道长来到外面。白云道长缓缓转动身体。一开始海玉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很快,他感觉到了,白云道长是要散化自己。
海玉一愣,道:“道长,你这是要做什么?”
白云道长道:“实不相瞒,除此之外,我无法将体内的灵气献出来,这也是我刚才一直在犹豫的原因,我三千年不死,蒙上仙相救,本以为可以再苟活下去,所以一直没有下定决心,但是看了上仙的义举,觉得上仙一个外人,甘愿为白云涧做些什么,而我身为白云涧的罪人,更应该舍弃自我,上仙,我的灵气将化为仙丹,你收好,去做该做的事吧。”
说完,白云道长的身子不见了,代之而出的是一缕清气。海玉叹息一声,掌心一收。那缕清气缓缓落下,旋转着,不多时形成了一颗碧灵仙丹。
海玉喃喃地道:“道长最初背叛白云涧,是为了白云部落,现在又为了白云涧付出了自己,堪称大义,你放心吧,我会帮你达成心愿的。”
海玉带着碧灵仙丹,和妙语等人离开了白云涧,回到了白云部落。
在白云山上,他望着四周的枯木干草,想起了千年树精,苦笑着摇摇头,然后将碧灵仙丹托在掌心,缓缓施展念力。
碧灵仙丹化为一缕缕的灵气飞上云空,然后向下洒落。
很快,周围的树木开始碧绿,花草开始返青。
白云部落的族民们走出住处,看到眼前的一幕,几乎以为做梦一样。等他们意识到这是真实的后,开始欢呼,奔跑,或者拥抱,高唱,也有人跪在大地上,亲吻着那些钻出嫩芽的花草。
海玉、妙语、壶儿、碗儿、花妖,五个人互相看着,均为这场景感慨万分。
海玉喃喃地道:“这就是正义的力量,其实,人世间的修为者,无论他能够达到多高的境界,只要他有一颗为天下苍生的心,他就是道,反之,他就是魔。”
花妖道:“上仙,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海玉扭头看着她,问:“什么事?”
花妖道:“关于千年树精的事。”
海玉叹道:“树精有树精的选择,我们不怪它。”
花妖摇摇头:“其实,它已经被你的义举感动了。”
海玉眉头一挑。
妙语道:“花妖,千年树精分明就是自私,它不想成就别人,所以……”
花妖叹道:“他之前是这样的,但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归处。”
海玉道:“你知道它在哪里?”
花妖点点头。
妙语道:“你说话能不能别拐弯抹角,它到底在哪里?哼,等我抓住它,看它还敢跑不跑?”
花妖缓缓地抬起手臂,调转手,指向自己的胸口,凝望着海玉道:“其实,它一直在这里。”
“什么?”海玉愣了。
花妖眼睛有些湿润,喃喃地道:“原本,这件事是一个秘密,但今天我想把它说出来,其实,千年树精就是我的心灵。”
妙语道:“花妖,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看到千年树精分明逃走了。”
花妖摇摇头:“它逃不走的,它一直在我心里。”
海玉朝她的胸口瞥了一眼,道:“你是说,你和它其实本是一体?”
花妖点点头:“是的,我原本是千年树精的化身,我是形体,它是心灵,后来,因为我太爱重于外表,忽略了心灵,所以,外表和心灵有了分歧,一分为二。”
妙语道:“既然你们分开了,它为什么又回到了你的身上?”
花妖道:“因为它惧怕上仙们,怕被你们抓住,所以才回到我的身上,这样,它觉得最安全。”
海玉道:“怪不得我没有捕捉到它逃亡其他地方的信息,花妖,你告诉我这些,是想把它献出来?不用了,现在白云部落的事已经解决了。”
花妖道:“但是白云涧的事还没有解决啊,你的雨只能帮助他们一时,不能帮助他们一世,而碧灵仙丹可以护佑白云涧。”
海玉眼睛一亮。
花妖指着自己的胸口,道:“上仙,请把我的心掏出来吧。”
海玉一愣:“这……这不行……”
花妖苦笑一下:“你在担心我?”
海玉看看她,头微微低下。
花妖突然笑了:“哈哈,上仙,我一直以为,你鄙视我,觉得我是个妖,不肯与我为伍,虽然,你勉强答应让我跟随,但是,我看得出来,你们其实一直和我保持着距离。”
海玉抬头望着他,道:“不,花妖,你别误会,我没有把你当成外人,我们是朋友……”
花妖点点头:“我知道,我看得出来,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在你眼中,仙道和妖魔有自己的定义,这也是你让我佩服的原因,什么也别说了,我已经想好,你动手吧。”
海玉凝望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你告诉我,这样之后,你是不是永远不存在了?”
花妖缓缓点头:“是的,但这是我自愿的,我知道,我不可能永远和你们在一起,但这样之后,你们也许会永远记住我,我想,这或许是我最好的选择。”
海玉知道,花妖甘愿献身,并非是说她有多大的胸怀,而是她的情感之中,隐隐有一层对自己爱慕的意思。她知道得不到自己,所以想永远待在自己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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