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沈归宁冷冷开口，“你们来至何处，准备把我带到哪儿去？又是怎么跑到这赤炎岭来的？”
“我……我们”几人两股站站抖成一团，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下，可就是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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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顾莫言恶狠狠看向几人，将那二当家提了起来，“我家……咳，我家公子是个斯文人，但我不是。若他好好说时你们不招，那我可就要动粗了。” 说着邪气地扬起嘴角，将手放在了二当家的手臂之上。
“别别别，大仙。不不，少侠！”那二当家想起之前被撕烂的那人，在空中踢蹬了几下，“我们……我们就是混口饭吃的流民。现在北境不稳，我们便……便从那边过来赚点过路钱。看，看你家公子长好看，想给我大当家的掳去享用，呸，不是，是邀功。”
“放屁！你们会是流民？”顾莫言对着几个山匪不自觉露出一丝本性，抬手便想把那人的手臂卸下。但回头瞅了瞅沈归宁，立刻又收敛了起来，“不老实的东西。看你们这模样就知道是在杀人的行当里摸爬滚打的！北境那边是叶家军镇守之地，哪里来的流民？你们掳了我家公子便往西走，是嫌回北境太快？说！西边有什么？是不是你们的老巢？”说完加大了手里的力气将此人狠狠晃荡数下，换手扼住了脖颈。在心里暗笑自己想做回自己却又怕那人嫌弃。不想当叶青和的赝品，却一举一动已受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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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那二当家脸已由红转紫，独眼龙赶紧讨饶：“少侠少侠先放了二当家吧。我们也是被逼的。我们的山寨，不，我们的老巢的确是在赤炎岭上，从这往西两百里就是。我们，我们的确也是从北边来的……”
“萨欢！你不想活了！”那二当家一急，憋着口气从嘴里吐出了一串北境胡人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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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莫言在北境的四年和胡人干仗无数，虽不能完全听懂他话中之意。但也知道这人说的是北狄的语言。他想起居庸关地下的那三个男孩，仔细打量了几人，果然见几个匪人的脖子上都有一根粗麻搓成的绳索。
他咧嘴一乐，顺藤摸瓜地将那二当家藏在衣服之中的狼牙坠子摸了出来，又将自己贴身带着的那三条从领口里显现出来，得意地指了指，“北狄人？”
“是圣子的坠子！他的坠子怎么会在这个人手里？”当那三条坠子一现出来，四人面面相觑，地上之人更似疯似癫般喊出一连串北狄语，就势抓住顾莫言的手不放，“一定是他杀了他！我们斗不过他，就杀了另一个！”一听此话，原本那躺在地上的两人也奋力爬起，和那独眼龙一起窜向了沈归宁。
顾莫言勘破几人的意图，吓出一声冷汗。急中生智提起二当家扔向了独眼龙，又飞身将剩下的二人狠踢两脚，这才一屁股瘫坐在沈归宁身前朝几人忒了一口，“敢在我面前动他，我看你们找死……”说完爬起来便准备提拳再打，却见那几人接连流起泪来，不停用北狄的语哭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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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确无用。若你们的长生天真的会显灵，你们的圣子说不定会因为你们的愚蠢死而复生也未可。”身后响起了沈归宁的声音。
几个匪人和顾莫言皆是一惊。
“你能听懂我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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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得懂北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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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齐声向沈归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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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宁微微一笑，未做回答，只继续道：“传说也先的父亲在世之时，十分喜欢自己的二儿子苏叱哪（ne），有意将王位传位于他。可惜苏叱哪不喜征战，与他意见相左。听说苏叱哪赦免了许多苦役，甚至还有强盗……他教他们学写中原的文字，学说中原的官话，并以这些人为先锋开拓大启和北狄的边市，用牛马换取粮食布匹和中原的工艺，让北境的胡人过上了一段安生日子，被人称为北狄圣子……你们,大概便是被他赦免的罪人之一吧……多好啊，从此便重获新生，不用再担心受怕，甚至还能有一官半职。在我们启朝也从未有这样之事。北狄圣子大概如你们的再生父母吧。”
听到此几个人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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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宁细听了身前的抽噎之声，垂下眼帘，放低了声音，似乎也难过起来，“只可惜……也先的父亲一死，圣子从此消失了踪迹。也先统一了北狄残部，你们自然也重返牢狱，甚至比当年更惨。除非，变成听话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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