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荇被这种前所未闻的繁衍方式惊得目瞪口呆，当他听说安可的世界里，男人和女人可以离婚再各自婚配时，整个人陷入了震惊和混乱。
“他们再结婚不会变成……树藤么？”
显然“人面树”这个词太过恐怖，小荇还不敢把它挂在嘴上。
“我们那里没有人面树。”
“那男人和男人呢？不能结婚吗？”
“两个男人在一起有违繁衍的本意，他们不能结婚。”安可想了想，补充一句，“男女之间尚有婚姻可以保证，但同性之间没有任何保障，在一起很快，分手也很快。”
“这么随便，真的不会被惩罚吗？”
安可没有回答。
当年初闻哥哥和许琮在一起时心中愤恨异常，他独自跑到酒吧喝酒，因为年纪小，长相又青涩，社会历练也不多，被酒吧里不怀好意的人灌了下药的酒，醒来后赤身裸体躺在宾馆里。
那是他的第一次。
第一次却不是跟一个人，也许是七八个人，也许更多。一些零星的画面闯入脑海里，就像是菜市场的猪肉铺一样，目之所及，只有白花花的皮肉。
他被榨的干干净净空空虚虚。
这么下贱的，哭着，流着眼泪流着鼻涕流着口水。
清醒后，他把头埋进布满腥膻的枕头，他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等他失魂落魄地走回家，推开门，迎接他的是他哥哥和许琮丢的满地的内衣裤。
一瞬间什么都懂了。
他的哥哥在和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上床。而同一夜，他则和一群自己不喜欢的人上床。
他不敢跟任何人说，也不能跟任何人说，自己偷偷做了艾滋检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检测结果还是被他的亲哥哥察觉了。
安可沉默着，过了片刻，对小荇说：“等你年纪大了就会明白，如果不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么跟谁在一起根本没什么分别。”
小荇出乎意料的点点头：“我明白。我哥哥找的配偶并不喜欢他，他比我哥哥高大，比我哥哥有力气，不开心的时候就总是打哥哥，喝醉了也要打，赌钱输了也会打，三年前，我哥哥说实在过不下去了，就找了其他人。”
这个结局几乎就是显而易见，安可陈述着：“他变成了树。”
“不，哥哥他长出了很多的枝条，在完全变成树之前，拿菜刀割断了自己的喉咙。”小荇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他要是生活在你的世界就好啦，他可以不用死，可以继续活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就会遇到一个真正喜欢他的人，跟他相伴一生。”
小荇讲述的很简单，甚至连一点细节都没有，但安可却可以猜想的出来。长了树藤被所人不齿，那种不容于世俗的绝望感，还有湎于**时不能自拔的快感。
“那……他的配偶呢？”
“配偶的一方死了，另一人只要没在约束关系存在时有过别人，就能解除契约。那个人，他后来和别人的在一起了，一直活着，活得挺好。”
安可安静地看着小荇毛茸茸的头发，还有他红了的双眼。他舒了一口气，拍拍小荇的头，有些亲切地问他：“你知道如果是我会怎么办吗？”
“怎……怎么办？”
“既然喜欢喝酒，就灌醉他。既然喜欢打人，就打折他的腿。既然可以找别人，那就让别人来强奸他。就算找不到，也可以用棍子，用木板，用瓶子，用一切可以塞进去的东西。”
听到他的话，小荇睁大了眼睛。
安可看着他：“难道你不想报仇么？”
“我想！我做梦都想！”小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但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我不敢啊！”
这个还算是孩子年纪的少年人，用双手捂着脸，痛苦的蹲在了地上，眼泪从指尖扑簌簌流了出来。
安可看着他头顶的发旋儿和颤抖的肩膀，只好揉揉他的头，努力像个长辈一样说：“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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