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很普通。
普通是一个很简洁的词，但是简洁的代价是牺牲准确性。
让万嗣阐述一下这一天的普通则是：没有出手特别大方的客人，但是日收入不低，也没有捣乱和惹事的客人，晚上副职之外没有倒霉的事情发生，也没有意外之喜。白天正职没有大单，但也没有巨大的亏损，所有员工都正常出勤，公司各项功能正常进行。
他本人也没有体会到某一刻“特别”的存在。
但普通到极致的一天在某种意义上也是“特殊”的。
万嗣不知道需不需要把黎同济的出现与否列入到普通的判定中。
一方面他一出现就代表万嗣可以在工作的时候放假。
另一方面，休假对万嗣来说是一件很朦胧的事情。就像是被推到一个分叉路口前，迈不出决定的一步。
普通地，黎同济来了。
万嗣好像捕捉到了一丝他从来没有真正体会到的东西，但是那感觉稍纵即逝，最后还是普通地收尾了。
“怎么了？”
“？我说梦话了吗。”
“没有，睡的很香。”
万嗣：……
他坚定的职业道德不允许他在老板面前睡着，但是每次面对黎同济神经一样的拍来拍去他就无法控制自己。
平常黎同济看他睡醒之后就会拍拍屁股离开，今天万嗣等了半天他也没有动作。
“怎么了？还拍不拍？”
“唔，我突然想到。”
“？”
“照个合照吧。”
“哈？”万嗣对这般变化非常不满意，有点生气。
“不肯？”
“不——会不肯。”
该死的职业道德。
“来。”相机早就架好，黎同济摆弄了几下之后跳到床上，像兄长一般一臂环住万嗣。万嗣的骨架很小，又瘦，此时两人并肩坐在一起显得格外的娇小。
万嗣不知道要摆什么表情。
“看镜头，什么表情无所谓，拍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表情。”
这话有些点醒万嗣，他尝试流露真实的表情，但是流了半天都只剩没表情。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晚安。”黎同济不急着去看相片，侧身在万嗣的额头上留下一轻吻。
这也是平时没有的。
万嗣更加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普通还是不普通了。
有一条巨龙撑破了它的枷锁，在废墟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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