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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第377话 巫问

接受茉拉·星瞳的特别指导课程后,伊莎多拉·野火,对于自己与生俱来的神秘力量,终于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伊莎多拉有着和依米莉娅同样的金发冰瞳,但却远不如姐姐那般娇艳多姿。她身材干瘪,没腰没臀,五官普通,表情呆滞,眼神直勾勾的。正如她姐姐所言,看起来,远比同龄人要……迟钝,甚至笨拙。

但这样一位小姑娘,却是一位令大魔法师都敬而远之的天生巫师。

她向达利要了五对晒干的青蛙腿,一条洞穴深处从未见过阳光的鼻涕虫,一只30岁以上的老蝙蝠,一把炉灰,还有一条破扫帚。

伊莎多拉把自己关在一间狭窄的小屋内,在湖畔联军四位长官的注视下,把鼻涕虫烤干,把老蝙蝠和扫帚一起丢到锅里煮,把青蛙腿在地上摆成环形,炉灰洒在中间,堆成一座小丘。

“……穿透命运与未来的迷雾,我可以实现你们的愿望,或为你们提供解答……但你们也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伊莎多拉拿着一小张羊皮纸,对着上面的文字,稚声念到。

“这是在干嘛?”

卡冯小声问道。

达利:“是巫师的悼词……我们故土的前辈帮她抄在了纸上……说是施行巫术之前一定要讲清楚……”

小仙女:“她念得很生硬诶……一点神秘感都没有……枉我还很期待的说……”

达利:“她短时间内记不住,体谅一下……”

伊莎多拉没注意几人的窃窃私语,直愣愣地盯着羊皮纸上的文字,顿了一顿,继续念到:

“……窥探命运与未来的行为……充满危险与未知,并不总是能得到你们想要的结果。括号,向祈者说明你的巫力的特性和代价,后括号。”

伊莎多拉抬起头,盯着四位长官,说:

“茉拉姐姐说,我的巫力不太渴求血与命,只要我注意引导,应该不会要求肢体、生命、鲜血、死亡作为代价;也不太渴求记忆、身份、与成就……”

“听起来似乎不算太危险。”希尔微笑着说。

伊莎多拉没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意味,于是点了点头:“茉拉姐姐说,只要我注意引导,小心边界,应该就不会太大的风险。”

伊莎多拉身子往前弯了弯,像是叮嘱小孩一般,用嘱咐的语气说道:“但是你们也要小心提问,不要问太难的问题。越难的问题,代价可能越大。问题不要太过具体,越具体、明确的问题,耗费的巫力越强,自然代价也会越大。还有,也不要寻求模糊的答案,越是宽泛、模糊的答案,越可能引出不可预料的后果。”

“太具体也危险,太模糊也危险,那到底要怎么问!?”卡冯眨巴着眼睛,叫嚷道。

“没事。我们只问一两个小问题,既模糊又具体。而且后果四人分担,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麻烦。”达利说。

卡冯龇牙咧嘴,吸着冷气:“……我已经不知道这到底还是不是个好主意了。”

说话间,锅里的蝙蝠渐渐开始飘出香味。伊莎多拉见四人已经准备就绪,便用小木棍夹住鼻涕虫干,在蝙蝠汤里一滚,又在炉灰里一蘸,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进嘴里。

小仙女见状当场打了个哆嗦:

“很脏诶……”

“嘘——”

希尔把手指放在嘴唇上。

“……希望一切顺利吧。”达利捏了捏放在膝盖上的拳头。

伊莎多拉眼睛迅速垂了下去,一股奇妙的氛围从她体内发散开来。

明明屋内没有任何变化,但四人同时体会到某种莫名的感觉,仿佛小屋外的整个世界都已经突然消失不见,自己仿佛置身于某种未知的混沌之中。

四人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我看到了……”

伊莎多拉低着头,词汇断断续续地从她嘴里落了下来。

“我看见了……你们的宿命和羁绊……你们的过去和未来……”

伊莎多拉慢慢抬起头,两眼空洞无神,仿佛蒙上了一层乳白色的浓雾。

卡冯咽了口口水。希尔的笑容消失不见。小仙女再次打了个哆嗦。达利咬了咬牙。

“你们……有很多问题……你们想问什么?你们在探求什么?”

“……我们希望知道,沃土盆地的四大王国中,那股破坏我们合作的势力,他们到底在追求什么?”

达利迅速问出了准备好的问题。

伊莎多拉慢慢转着脑袋,睁着无神的双眼,似乎在看什么,又似乎没在看。

“……他们追求混乱,追求战争与仇恨……追求停滞……”

“……所以四大王国十几年的战争,的确是有人煽动起来的?”希尔小声说。

“但是……这到底……有什么好处?”小仙女沉思道。

见伊莎多拉望了过来,小仙女赶紧摆了摆手,表示这不是一个希望得到解答的问题。

“……达利,问这个,还是问别的?”

“问的问题越多,越具体,代价就越大。”卡冯粗着嗓子提醒道。

四人小声议论了片刻,达利再次开口道:

“……请问,我们应该如何获取这股势力的情报?您能否给我们一点小小的指引?”

伊莎多拉用笼罩着白雾的眼睛盯着达利,看了有近十秒钟。

“你的计划……通向一条……坎坷的道路……”

达利拳头紧了紧。

“但其实……你可以用更小的代价,得到这一切……”

小仙女眯起了眼睛。

“机会就在……就在咫尺之内……在你脚步的范围内……在月亮圆起来以前……”

卡冯聚精会神。

“我看到了……一团色彩亮丽的秀发……”

伊莎多拉突然露出难受的表情。

“啊——!不能……不能再看了……”

伊莎多拉五官突然抽搐起来!似乎前方有着什么可怕的事物。

她眨了两下眼睛,眼睛内的白雾迅速消失不见,小姑娘大睁着眼睛,看着地板,剧烈喘息起来。

“伊莎!”

“伊莎!你没事吧?”

达利和小仙女同时上前一步,想要搀扶这位年轻的姑娘,但又不确定现在是否可以碰她。

“没……没有……只是,前面有很可怕的东西……”伊莎多拉扶着脑袋,轻声说,“茉拉姐姐说,如果我在‘世界的法理’中钻得太深,我也同样会付出代价……”

卡冯看了看自己手臂身体,不太确定地问道:

“代价……已经支付了?”

伊莎多拉点了点头。

“到底什么时候……”希尔面带疑惑,小声问道,“……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我们到底支付了什么?”

“你会失去一次机会。”伊莎多拉抬起一只手,用食指指向希尔。

“你会失去一段威严。”伊莎的手指慢慢滑向卡冯。

“而你,将失去一份信任。”手指滑向巴拉小仙女。

“至于你,则会失去一场爱情。”伊莎的手指最后停在达利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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