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休见他一副倨傲态度,剑锋抵在脖子上,仍然不愿不自己动手。嘿然一笑,“你心有顾忌,我也不仗势欺你。今夜之后,你我迟早有一战!”
说罢他长剑归鞘,转身走入席间。
常天庆神色如常,脖子被划破,流出细小血珠,他轻轻用绸布擦去。淡然道:“本雷守今日来此。就是率北地豪杰与诸位一会。此乐也非我一人独享,今我携来击雷山弟子,黑龙卫高手,皆欲一睹贵国手段。还望殿下准允,在座诸位不吝赐教。”
昭明太子心中一转,猜出了常天庆的打算。他知道今天动手是免不了的了,这才故作姿态,派出手下来挡住一批高手,好减去自己的压力。
他暗暗冷哼,心想,“这小狗子垂死挣扎。今夜世家寒门年轻一代精英俱在,岂能让你好过?答应你,也不过是让你苟延残喘片刻而已!”
于是笑道:“远来是客。常雷守既然有此雅兴,本王自无不可。”
其实这也是常天庆的无奈之举。他来洪武势单力孤,闻有鼎、韩人在这两位天地境高手可保他性命无虞,但百川同境交手,就不好插手了。唯有指望黑龙卫三名百川境侯长,以及自己带来的击雷山高手助阵。硬拼一场,也不坠了贺兰威名。
常天庆见太子开口,颔首道:“复真,你去与南国诸位比试比试。”
他身边一名年在三十左右的褐衣刀手躬身一礼,大步流星踏入场中,向周围团团抱拳,“击雷山常复真,愿向诸位请教。”
洪武座上诸人,对他皆是恍若不闻,神色淡淡,看向常天庆。
能考入国韵学宫的后辈,武功心智都不算差,看得出常天庆已是案板上的鱼肉,绝难逃脱。因此人人眼中只有常天庆,没人理会这个凉州刀手。
常复真又大声说了一遍,见无人理睬,也不觉得尴尬,转身行礼道:“回禀雷守。咱们来错地方了。这里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哪有什么洪武精英。咱们走吧,北地苍鹰,岂能与鼠辈为伍。”
众人皆知他是有意相激,但话实在狂妄,让人难忍。不禁出言喝骂,有不少人已经准备出手教训此人。常复真在一片骂声中忽然朗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洪亮,竟是把那些骂声都给压住,只震得四面屋檐灯笼摇晃,远远荡在湖上。众人这才惊觉,原来此人功力深厚,不输在场俊彦。
常天庆微微一笑。他此行带来的四人,皆是是击雷山这十余年间倾力培养出的战力,珍贵无比,日后也是北蟒长老人选。
如今一出手,果然不比洪武逊色。他微责道:“何出此言?这里高手如云,休要妄自菲薄。”
常复真笑道:“什么世家寒门。在彼辈眼里是高手,在复真眼中,不过是些无胆之辈!”
他这句话也是中气充沛,传至亭外,数十条游船清晰可闻。
啪!游船中,看戏的十九爷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脸上肌肉一抖一抖,“无知小辈!当我离山无人吗?”
他长臂一伸,顺手提起身边的茶小钿。
“诶?!”
茶小钿只来得及惊叫一声,人就如腾云驾雾一般,被扔了出去。
“你做什么!”柯一尘吃了一惊,急忙抢到船边,作势欲扑。十九爷余怒未消,痛恨道:“杀几条狗,小钿足矣!”
宴席上,慕容宁眼睛微闪,怒气上涌,握住溪桥剑就要起身。陡然就见一道翠影疾似流星,飞坠如亭,一个趔趄站定在场中。
湖上围观众人顿时哗然,“快看!是茶小钿!茶小钿出手了!”
“不愧是洪武八骏,高手就是高手,飞过来的姿势都那么与众不同!”
“是啊,好像被人丢进去的一样,好厉害的轻功!”
船上慕容眠看到茶小钿,失声道:“小钿?她怎会在此?她这些天跑哪儿去了!”
岳仙游打了个寒颤,默不作声。
湖心亭内,昭明太子见到来人居然是茶小钿,也是愣怔住。茶小钿失踪了近十余日,害得皇妹整天茶饭不思,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
他心里陡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难道是十九爷派她来的?
且不提众人各自心思。茶小钿落在场中,满脸不愉。她也明白十九爷的意思,心里不住咒骂,望向面前的常复真,认真道:“姑娘我心情很不好,要打赶快。”
常复真见来的是一个十五六岁,全身湿漉漉的小姑娘,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洪武没有男儿了吗?”
茶小钿阴沉着脸,在众目睽睽下,忽然开始舒展四肢。十九爷那一扔虽然没用气劲,但抓她的一瞬间已在她体内灌入了暗劲,把她身上禁锢解开,这些天实在把她憋坏了。
常复真看她行为古怪,奇怪道:“小丫头,休要装疯卖傻。”
茶小钿不答,待确认自身气劲已经通畅,展颜对常复真露出甜甜一笑,如春风化雪,身影一窜,猛地扑上近前!
常复真也是凉州赫赫有名的高手,知道自己任务艰巨。虽然表现的张狂,心里却一直高度警惕。见她一动,长刀立即出鞘,裹挟阵阵雷鸣,要将这丫头斩杀。他在贺兰时,刀锋所至,无往不利。本拟这一下茶小钿螓首落地,却不料茶小钿身形灵动,倏忽一转,五指已啄在他刀身上。
那指头看起来柔柔弱弱,但力道却大得惊人,被她一啄,常复真竟是拿捏不住,几欲脱手。就在这瞬息间的空档,茶小钿已经临身,笑容不减,纤细手指不知从何处钻出,直直插进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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