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浮沉充耳不闻，继续专心挖洞，仿佛把剑挖出来是一个使命。
“我当时就闪过一个念头......”
先前被一打岔，柯一尘居然没忘记，还能接着之前继续往下说。看来确实是不吐不快。
“我在想，他们俩谁更需要我。”
“谁更需要你？”
关浮沉本以为她会滔滔不绝地说些情爱纠葛，已经眼观鼻鼻观心，做好入定的准备。不料她忽然抛出如此现实的问题。
柯一尘环手抱膝，索性坐在地上，“我打心底里相信怀渊哥哥是无敌的。不管对手是谁，怀渊哥哥打赢是理所当然的事。就没有他做不到的。对他来说我是什么呢？我只是他青梅竹马的妹妹，一个安排好要娶的女人。有没有我对他而言没有区别。”
关浮沉深以为然，“同辈之中，李君子确然登峰造极，无人能比。”
“费九关那个笨蛋就不同。”柯一尘鼻子皱了皱，含笑道，“他有很多无法战胜的人。其实他很少能赢过别人。他会失败，也会嚎啕大哭。需要有人在他身边帮他，鼓励他。如果少了我，他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所以对他来说，我是必不可少的。”
她微微垂下头，把脸埋进双膝里，细弱蚊鸣般呢喃，“对我来说他也是......”
对于她前面说的费九关离不开她的论调，关浮沉本想说“那也未必”。至少据他所知，晏空花就很适合担任这个“必不可少”的角色。再者，也没规定必须是女人才能帮费九关，男人就不行吗？
但听到她最后那句含羞带怯的呢喃，关浮沉自觉的把话咽回了肚子。归根结底，公主似乎是对费九关芳心暗许，那其他的理由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其实现在公主怎么想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费九关。倘若真知道义弟是洪武公主，是李怀渊的未婚妻子，他会是什么反应？
关浮沉重重铲了一下，面无表情道：“这些话你该当面与小九说，或者跟李怀渊说。”
柯一尘气馁道：“你说得对，但我......不敢。现在冷静想想，我在半步峰上好像干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实在没胆量干第二回了。”
“你现在就有一个机会。”
关浮沉忽然拿铲子指了指院门方向，顺着他所指，柯一尘回眸看去，顿时一僵，下意识挺直了腰背。
有四个人也不打招呼，径直推门走了进来。个个她都很熟悉。
后面两人是陈踪萍与谢为霜。前面一男一女并肩而行。男子丰神俊朗，气质温润，正是她不敢面对的怀渊哥哥。
李怀渊神色依旧温和，倒是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还捎带了几分尴尬，好像现在的见面并非他所愿。作为名义上的未婚夫，他的表现远不如身边的少女来的激烈。
他身畔那少女才真正像是被未婚妻背叛的样子。满面怒容，一见柯一尘，仿佛见到了不世仇人，一瞬间委屈、愤怒、不解等等情绪都涌了出来，单薄的身子都开始簌簌发颤。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眼前景象，多半能误以为这少女不幸失身给了公主殿下。
“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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