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来接我啦！你看！我把你送给我的树苗种好了。”男孩仰着头，圆圆的脸蛋儿占有些许泥土，但语气中透出满满的成就感。他一蹦一跳地跟随着身旁男人的脚步，男人则特意放慢步伐，用其宽大的手掌握着男孩的小手，听男孩用着稚气的声音讲述着这一天的成果。
“小为，做得不错。”男人拍了拍男孩的头，眼神中满满是一位父亲对儿子的宠爱。
夕阳下，一高一矮的两个影子被拉得很长，余晖照在男人左肩旁的公/安标志上。男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标志，身旁的人是他最崇拜的人，而这个标志也成为了他的向往。
即使身上的制服已经被烧得残破不堪，肩旁的标志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男人躺在担架上，他的脸被灰烬沾满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肤色，任凭身旁的男生哭喊，男人也始终没有睁开紧闭的双眼。
男生最终被几名医生拉开，目睹男人被白布渐渐盖住，左肩上的标志也随之被掩盖在一片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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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楚为一个人对着白板发呆，程云启便走到他身边，用手敲了下他的脑袋，看到他回过头吓了一跳的模样，程云启乐了，“你怎么从进来起就不说话？”
“凶手将单良的尸体扔在东郊，这与十年前的杀人案尸体发现现场接近，我总觉得这不是巧合。”楚为指着白板上的旧案信息。
程云启拉过椅子坐在一旁，“说不定凶手是想将尸体扔在居民区，以此引起他人的注意。”
“你说的这种解释也有道理。但我想说的是，凶手选择这个抛尸地点是否别有用意？凶手也许是故意牵扯到十年前的案子，任嘉树的尸体发现在海边，凶手只有在处理任嘉树的尸体时，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并且我们得以获知朱平参与其中，根据监控录像，凶手驾驶的是一辆五菱面包车。”
程云启点头，“这是第一起案件，我们从任嘉树的死亡中获得了较多线索。”
“朱平的尸体被抛尸在居民楼下，或许凶手的本意并不是要引起居民的注意，而是希望遗弃使用的车辆。”楚为用黑笔在与十年前案件相关联的人底下逐一画了一个X，“王富才，十年前杀人案的主犯，当即被执行死刑；王富才的妻子，三年前自杀；面包车车主王盛，两年前在监狱中死亡。并且犯人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他们也没有子女……”
“不……王富才有一个儿子。”程云启提醒道，“可能没有告诉你，技侦部查到王富才在被执行死刑前有一个两岁大的孩子。”
“两岁，这么说到现在也就十二岁啊。”楚为摆了摆手，他心想这都不用花时间去调查那名孩子的不在场证明了，可以直接排除嫌疑。
“完全没有相关联的人，我们甚至无法找出一个除王富才之外，和王盛关系不错并且可以随时使用其面包车的人。”程云启语气中多少带有些不甘。
楚为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说道：“当时是哪支警队负责这起案子？除了当时我们看到的案情记录上的刑警签名，有参与这起案件调查的全部刑警的名单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程云启愣住，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楚为大概是注意到了程云启脸色的变化，他反应过来程云启可能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笑着打趣道：“你想啥呢！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你该不会是指有……内鬼吧？”程云启斟酌着用词。
“啧……我可没说这种话啊。”楚为见程云启稍稍松了一口气，期间还朝自己埋怨似的翻了个白眼，莫名觉得好玩儿，“尽管单良的父亲已经在八年前殉职，但他曾经参与过这起案件的调查，这是唯一一处能够发现的这起案件与十年前案件相关联的地方。可以明显发现凶手对待单良与对待任嘉树、朱平不同，尸体上多处外伤以及之前我所看到的那几道奇怪的伤痕都值得注意。”
程云启仔细回忆了一下，“我记得你在现场时，曾说尸体背上好像被凶手故意刻了一个字？这一点我们最好等到尸检报告以及检验人员送来照片再做判断。”
楚为耸耸肩，没有反对，“凶手只对单良做出虐杀行为，极有可能是出于非常恶劣的报复心理。”
“报复？”程云启能够想到的便是这三名学生之前所涉及的盗窃案，“难道真的是杀人灭口吗？但如果是之前涉事的盗窃团伙确实有遗漏的成员，应该遭到灭口或者报复的应该是朱平，而不是单良才对啊，因为最初与盗窃团伙有联系的是朱平，这一次犯案是单良第一次与这群团伙见面。最重要的是这起盗窃案和十年前的案子也没有什么关系啊，他们的平均年龄都只有二十一二岁，怎么会从王盛入狱起就开始使用他的车辆……”程云启实在想不出这三名学生究竟会和什么样的人结下这样的梁子，以至于招来杀身之祸。
“如果凶手真正想要报复的人不是单良，而是单良的父亲，或者凶手的目的只是想要报复曾经参与这起案件调查的刑警……”楚为低声说出心里的顾虑，等他渐渐抬起头才发现程云启怔怔地看着自己，或许是因为这个想法过于荒谬，才导致眼前的人如此吃惊。
楚为连忙咧嘴一笑，有些结巴地解释道：“我也就是随便说说，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罢了，其实也没什么依据。我也不知怎么的脑子里突然就有了这个想法，你就当我刚刚脑子抽了，别信我说的这些……”
“没事，我相信你。”程云启打断他的话，定定地看着他，“我一直都相信你。”
楚为有些别扭地笑了笑，“干什么呢，说得这么严肃。”
程云启是下意识地说出这番话，等他反应过来时，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对你的头脑表示信任以及肯定吗？从侧面夸你了你还不满意？”他开了个玩笑，然后又对楚为如何作出这个推断表示好奇，“你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猜测？”
楚为犹豫了一会儿，“一会儿到了下班时间要不要和我去个地方？我到了那里跟你解释。”
“去哪儿？”一般在查大案子时，除非要跑现场，楚为基本都是窝在办公室加班，对此程云启不免有些奇怪。
“去一趟公墓。”楚为脸色凝重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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