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武子良就沉下了语气，「不要再说了。」
武夫人鲜少看到儿子这样冷凝的脸色，一时就愣住了，她并不觉着自己说错了什么，她们母子一向都是同气连声，瞧不起庶房的，怎么今儿个，自己数落子吟，却是教自己儿子不高兴了？
武子良囫囵的吃完了饭，就不发一语回房去了，武夫人只觉得儿子脾气闹得莫名奇妙，也不知道是哪里不顺心，拿她这当娘的出气呢﹗
待到夜半的时候，武子良终于等到了大哥的回电，他走到书房去接，听得大哥的声音软软的从话筒传来，武子良才重新展露了笑容。
「子良？」
「大哥。」武子良听得大哥的声音，就觉着心里舒服，又骚动着，恨不得子吟就在身前，让他能借故亲近。
「子良……」子吟开口，却是为着今早而道歉，「对不住……我今早没说完，就挂线了……」
「不要紧。」武子良便回道，「听到大哥的声音，我就高兴了。」
子吟怔了怔，仿佛是被弟弟这句甜言蜜语弄得一窒，过阵子，才低声道，「子良，大哥这趟去上海，也得一段日子才回来，所以……也许这个月，真无法兑现承诺。」
武子良就垂下眼去，心里已是有了打算，可他就淡淡的『嗯』了一声，仿佛不高兴了，要勾起大哥的愧疚。
「大哥去上海干什么？」武子良就问道。
「我吗？……」子良沉默了一阵，末了就为难地道，「是为了……白家的公务，恕我无法告诉你……」
武子良抿了抿唇，淡淡地道，「我明白的，大哥……就是偏心……只帮着白家……」
子吟被弟弟如此指责，也只能轻轻的『嗯』了一声，与其说是偏心，不若说这白家早已成为他的『家』了，因为大哥、娘儿都是他心尖上的人，那理所当然的，子吟就该为这个家而奔走。
武子良舍不得挂线，就拉着兄长一顿闲扯，问他南京的见闻、徐师令底下人的状况，只要是不关乎白家的事，子吟对弟弟都是毫无隐讳。子良听得那位姓伍的副官，就笑着道，「那家伙……我知道，他也带我上花楼见识，结果却是自己先带人入洞房去﹗这是用公费宿娼呢﹗」
「难怪我看那些姑娘，也仿佛与他很熟悉……」子吟便恍然大悟。
「大哥。」武子良却是突然语气一重，「那些姑娘可有碰你吗？你不会傻傻的…就给她们拐去睡了吧？」
子吟怔了怔，登时就否认道，「怎么可能………」
「嗯……」武子良就说，「我就知道，大哥还没碰过姑娘。」
子吟给弟弟说得如此直白，就为难地道，「我不喜欢那些地方……」
「大哥要的……那些姑娘给不了。」话筒里就传来了弟弟暧昧的笑声，「我知道大哥要什么……」
子吟抿了抿唇，听子良没个正经的把话题带岔了，就禁不住问道，「……那你……也带姑娘睡了吗？」
「大哥认为呢？」武子良就勾唇微笑，故意反问。
子吟想起之前弟弟说过他是男女的经验都有过了，就垂下眼去，说，「子良……大哥不是要说教，只是你还年轻，应当洁身自好，不要常出入这种逢场作戏的地方……」
「我知道了。」武子良对这个训诲式的回答毫不意外，就甜蜜地回道，「我就……只好大哥。」
「胡说八道……」子吟给他说得臊了，就在武子良的调笑声中，挂上了电话。
武子良谈完了这个电话，便纾解了今天积压的阴暗情绪，脑海里尽是大哥给自己逗得又臊又难为情的模样，这情绪一好，就把今天所有不如意都忘了，而自己不快的时候怎么拿林玉折腾，他理所当然，更不会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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