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出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耳边传来水在桶内碰撞而拍打之声。
低头,险些叫沈南云吐出隔夜饭。
这伙丫头毫不顾忌的把粪桶随意扔到沈南云面前,她们一伙子站的远远的,桶里的污秽溅出一点到沈南云的裙角。
她面色一冷,额间青筋突突直跳,深吸一口气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几个丫头相视一笑,没拿正眼看沈南云,语带轻蔑,“不知道什么意思?叫你刷粪桶啊。新来的,就得做些新来的活计。快把活干了,偷懒可没饭吃。”
话音刚落,已经有个人把刷子朝沈南云身上扔了过来。
沈南云从未有过如此慌乱,匆忙向后一侧。要是那刷粪桶的刷子被扔到了她身上,她倒真有些想死的冲动。
刷子经年未曾洗过,想来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里被扒拉出来的,这些丫头特特来恶心人。
沈南云绕过粪桶走了下来,冷声道,“我不刷。”
说话硬气的很,听的叫人没来由的生气。
丫头们直说了句,“这可由不得你!”
之后上来一个丫头,摁住沈南云的手臂,想要把她压倒。身后还跟着其他的丫鬟,似是要一拥而上。
此举彻底激怒沈南云,她把最先上来对她动手的丫头直接扔到了那堆粪桶里。
一堆装满各种污秽的粪桶被打翻在地,霎时间,院子里充满了一股恶臭。
那跌倒在其中的丫头更是失声尖叫,慌忙从地上起身,看表情,似是要哭出来。
她惊吓过度,颤抖着指着沈南云大喊,“把她抓住,抓住她!”
说话间已有丫头们蜂拥而上,掐腰的掐腰,抓肩膀的抓肩膀,扯头发的扯头发,有几个还在扒拉她的腿,似是要把她放到。
沈南云平生最恨别人对她动手动脚,这几个丫头拥着她,叫她恼恨非常,偏生一时间被制住了动弹不得。
想到这些丫头想对她做些什么,一股子力气突然就显了出来。
你不是想糟践我吗?我偏不让你如意。沈南云本就是个恶人,恶上心头,有时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要想动手,底盘要稳,首先得把扯她腿的人给甩开。
她挣扎双腿,专往脸上和胸口这些地方出力,不一会儿,抓她腿的丫头们便吃痛离开。
脸上不知不觉中被指甲划了几道口子,带着点火辣辣的疼。痛意让她邪火涌上心头,手上大力挣扎,手掌碰到东西就掐。
丫头们素来爱惜自己,当然比不上糙糙的沈南云。短时间内,沈南云身边环着的人中,还对她动手的竟是少了大半。
但场面依旧混乱,远远看着,就是一群人打作一团。
等到身上的桎梏稍稍宽松,沈南云腾出了手,战局刹时逆转,她把来动手的丫头一个个都往那堆污秽里踹。
一时间,满院子充满了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管事丫头这时终于走了上来,喊道,“怎么回事啊?干活也没个消停的,想死了是不是?”
她气冲冲的走上来,准备劈头盖脸的给沈南云一顿骂。
谁知,一对上那双冷到了极致的眸子,竟是叫她噤了声,支支吾吾着说不出话来。
沈南云头发早已散乱,脸上布满了各样的血口子,衣裳还在方才的拉扯之中被撕开了几个口子,整个人凌乱到了极点。
但就是这么一个看着本该楚楚可怜的人,叫人不由自主的害怕。
酝酿了一肚子的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下去。
末了,管事丫头强撑着没好气道,“罢了罢了,不会做事的死丫头,滚到池塘边扫地去!”
地上哭喊声一片,嚷嚷着要给她们做主。
沈南云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们,捡了把地上的竹扫帚,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等人走远,管事的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心高高悬着,现在才放下来。
看着地上哭喊的丫头气不打一出来,“哭哭哭,哭什么哭!没用的东西,一群人打一个人都打不过!还不快点给我滚起来干活!”
“看看你们把地上搞成什么样了?!还不给我清理干净!”说着还上去出气似的踹了几脚,把地上没来得及起身的丫头痛的又是一阵哀嚎。
这件事没完,大宅院里的勾心斗角,远没有这么简单了事。
沈南云风平浪静的扫了两天的河岸,岸边的枝丫甚多,但清扫起来却是简单。这两天除了睡觉的时候床板太硬有点难过,其他时间倒是还好。
她本想坏事做绝,恶人做到底,把其他丫头们的好床铺随便抢上一张,让自己睡的舒坦些。可一想到又会给自己惹事找麻烦,说不定又得打上一架,到底还是忍住了。
她是个怕麻烦也愿意得过且过的人,暂且忍耐忍耐吧。
一日,沈南云照旧在河边扫地。扫着扫着,渐渐往深了走,走到一个偏僻的院落里。
这条河长的很,几乎贯穿整个府邸。前院的位置沈南云现在自然是去不得了,便想着往后走了看看。
越走,地方越偏。
她站在院落门口,打量这座小院。
这地方虽然偏僻,可若不是荒芜破败了些,景致倒是颇好。清风习习,细柳扶风,浅色的流水在慢慢打着旋,河对面是一水儿洗过的绿。
找个空闲清扫起来,倒不失为是个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好去处。
沈南云嘴角微微上扬,向后转身,用力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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