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云,不,如今的花染尘终于名动京华。
世人皆知太子卫明伦豪放不羁,常年醉卧花街柳巷美人膝下。那一夜过去,让花染尘这个名字响遍流星河畔。
又有谁不想见到这个,让太子殿下流连忘返的女人?
见过她的人,无一不叹服于她的美貌。为她一掷千金,为她抛下一切,甚至性命也无妨。
就连小巷子里三岁的孩童都知道,在流星河畔的花满楼里,有一个名叫花染尘的貌美姑娘。
而传言的女主人公——沈南云,此时正坐在床榻上把玩一盒子珍珠。
也不知是谁人给她送来,给她送礼物的人太多了,她记不住,也不愿记住,只是让花满芳盲目的收下,然后一样样送到她房里。
这个匣子颇为精致,面上镶嵌了彩色的宝石,迎着太阳,发出耀眼的光亮。
打开,匣子里的珍珠每一颗如拇指大小,圆润的恰到好处,拿在手心,有一股子舒服的感觉。
沈南云笑笑,反手将整个匣子倾倒,匣子里的珍珠“哗啦”一下全掉在地上,“噼里啪啦”在地上作响。一颗颗珠子弹跳四散在房间,不一会儿,便滚到各个角落。
她哈哈大笑,往后倒在床上,将手中镶满珠玉的匣子扔了出去,在被子里打了个滚。
这样的日子,奢靡,而又醉生梦死。
沈南云看着自己的床顶,上头有一串串的宝石吊坠,帷幔之外布了一层珍珠串成的帘子。这床稍稍一动,便会“哗啦”作响。
房间内,墙上挂着前朝的字画,桌上摆着从各处搜罗而来的古玩,每一件具是文人们争相追逐的珍品。
香炉是用紫玉雕刻,炉内燃的,是大内御赐的香薰。对了,还有角落里的那一把古琴,听说是神灵的遗迹,制琴的木头从天而降,是非凡品。
沈南云觉得可笑,当初她一身武学,终究落了个不得好死,如今只凭一张脸面,便得到了世人求而不得的一切。
但还不够,只是有钱,远远不够。要爬到更高的地方,既然来到人世,便要站在最高的地方,居高临下的俯视这世间的一切。
她眸色转深,眼中不再是沉沦于酒色财气的迷茫,复又清明起来。
上辈子的她又才,这辈子的她有貌。但都不够,想要在这人间肆意逍遥,必须要有权。只有权力,才能带给人快乐。才能让自己为所欲为,得到所有的一切。
沈南云手指忽然攥紧,牵住了几根帷幔外的珍珠帘子,她用力一扯,扯下几条,忽而气急败坏的将它们全部重重丢在地上。
她为自己如今的处境所恨、所恼。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玩物,眼前所有一切富贵奢靡不过假象,如烟云般转瞬即逝。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用在青楼女子的身上最合适不过。
猛然间,她明白了自己时日无多。凭脸蛋吃饭还能吃几年?就算是天仙,也总有被人看厌烦、看腻味的时候。等到那个时候,那个什么都再也得不到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必须从现在开始筹谋,抓住能抓住的一切。
沈南云“霍”的起身,跌撞的扑到妆台上拿起镜子,仔仔细细的看自己的脸。从额头开始,眉梢、眼角、鼻梁、嘴唇,再到下巴。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像是疯了似的,一下子沉醉在她的美貌中。
她微微叹息,右手轻轻拂上脸颊:这张脸,还是能继续让人疯狂的。
她笑,笑的张扬,把镜子扔在地上,碎裂的声响让她愉悦。
对,就该这样。她这么值得人喜欢,就算任性一点,放肆一点,又有何妨?
想到这儿,把墙上的古画取了下来,撕扯成一道一道的扔到地上。妆台上无数的珍奇首饰,尽数被扫落在地。还有衣柜里以千金衡量的纱衣,拿剪子绞了个干净。
待到将房间弄的一片凌乱,才心满意足的坐回床铺。
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大笑出声。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沈南云慵懒的躺倒,叫了声,“进来。”
丫头进来见到这个样子,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淡淡道,“姑娘,二皮少爷来找您,在后园子等着呢。”
说完也不多待,利落的转身离去。
伺候她的丫头们都习惯了,这个主子喜欢弄坏东西,喜欢浪费。但总有恩客不停的给她送来,就算是弄坏了也无妨。
她不喜欢身边有人,所以传完了话,一定要快快离开。
她家里还有个二皮少爷,时时来找她要钱。只有二皮少爷和她好,又或许和她不好,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左不过和她们无关。人家的家事,她们不多打听,只是传话便是。
丫头走后,沈南云气急败坏的起身,把衣裳穿好,随手从地上捡了一把珠宝,往后院去。
见到二皮的时候,二皮翘着脚在等她。
见她过来,老远的就开始阴阳怪气,“哟哟哟,看看是谁?咱们的大美人走过来喽。”
沈南云见他极为不耐,把手里的珠宝“啪”的扣在石桌上,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要走。
二皮叫住了她,“我说,你就打算那这个打发我?”
沈南云回头,“这不少了,寻常百姓,任谁得到一件,那也是一辈子吃穿不愁,说不定下辈子的嚼头都有了。”
“呵,”二皮冷笑,“糊弄谁呢?真当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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