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此时坐在姑娘身边,一身无奈。
他自小生长在氏族之中,各样的女修都见过,清高冷傲的、含羞带怯的、明朗大方的……她们见到他时,眼中的爱慕遮挡不住。
可他对她们的示好毫无感觉,只是客气疏离的与之交好。
今天,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姑娘心生好感。
那么明朗的笑意,一举一动之中带着的小小得意,叫他挪不开眼。
他坐在原位,看她和那个伙计相聊甚欢,心中竟是生出了一抹妒意。
他讨厌那个伙计,说的太过清楚详细了,叫他之后不知该如何挑起话题。
心中挣扎了无数次,终于,在那个伙计走后,再没有忍住,决定找个借口坐到姑娘身边。
他打了无数腹稿,遍寻借口:
——酒楼人多,同为修者,不妨同桌让位?
不行,现在人不多,而且贸贸然上前,只会让人家觉得奇怪。
——见姑娘初来乍到,愿为向导。
更不行!这么说必被当做登徒浪子,保不齐让人家觉得冒犯了,下一刻便大打出手。
——要不然出去一趟,回来之后顺势和人家搭话好了?
不行。没被看见便罢了,若是看见了自己出去又回来,还装模作样的过来问话,岂不是疯子一个?再说,他乃江氏一族人,一醉楼店家认得他。向一个刚来这里的姑娘问话,怎么看怎么古怪。
……
思来想去,坐立不安,终于想好了借口。
她不是想知道梓珠和家主的故事?那他翩翩上前,拱手问好之后,泰然自若的问上一句:
“姑娘,方才听你在问江氏族长与梓珠仙子一事,可是对此好奇?”
对,接下来姑娘无论是好奇问话,还是淡笑着说“我已经从小二那里知晓了”,他都可以接的上话。
如此想定之后,才胆敢厚着脸皮上前。
谁知,他心头挣扎半晌,姑娘竟一眼看穿了他,把他的话头全部堵了回去。
更不曾想到,姑娘看穿了他,下一刻却又踢了凳子出来叫他坐下。
好大气的一个姑娘。
如此看来,她该是对自己有意,才会让自己坐下……吧?
穆桢淡笑看着眼前面色微红的少年,眉宇温润中带着一股不甚明显的傲气,衣着华丽,举止得宜,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她只看人家一眼,便知道人家对自己有意思。
与其让他说些有的没的,还不如自己主动让他坐下。
反正他不就是想同桌嘛?
多大点事儿啊。
坐!
穆桢起了调戏的心思,叫人坐下之后便不再说话。
嘴巴叼着杯子喝茶,似笑非笑的,时不时看人家一眼。
许是被她看的不好意思,又或是其他原因。
公子终于开口介绍自己,“在下江流,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穆桢指了指自己,“穆桢。”
又歪了歪头,抬抬下巴,“英启。”
听到“英启”二字,江流表情一愣。
他定定的看了过去,目光逐渐深邃,神色复杂。
英启二字,于他而言并不陌生。
世人大多知道梓珠,也知其有家人,只是家人到底是谁?知道的人却是不多。
江流就是那为数不多中的几个。
尤其是对面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实在和梓珠太像了。
不对不对,江流无奈笑笑,自己怎会如此疑神疑鬼?
梓珠那家子人修为几何他也是知道的,破界之事,他们家做不出来。
正欲开口,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尖利的喊声:
“英启!”
而后听到重重的脚步声,“小贱人!我爹早已将你们一家子赶了出去,你竟还敢不要脸的又回到天清界!”
是江谦的女儿,江寒。
江寒脾气乖张,素来不好相处。被赶走的江谦原配道侣便是她娘,江寒由此对梓珠和其家人深恶痛绝。
眼见对面姑娘就要被为难,江流伸手,把江寒拦下。
“江寒,谁都知道破界艰难,下界离这里相隔甚远,又毫无修仙资源,他们家人怎么可能回来?莫要认错了人任性。”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不信,直道,“人有相似,姓名相同,许是哪位同道看上了她的皮囊,这才幻化上了。”
穆桢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可不是幻化出来的脸,她一直就长这个样。”
英启冷冷的看向江寒,忽然,脸上绽开一抹大大的笑意。
只见她面带容光,笑的张扬,眉梢眼角具是桀骜,“我就是英启,你欲如何?江寒,现如今,你还想怎样?”
她巍然不动的坐着,像看疯狗般看江寒。
江家众人,仗势欺人,当年把他们一家羞辱个遍之后,又将他们如野狗般流放。
江寒,英启从看见她第一眼就决定给她一个教训。
当年江家数人,言语辱骂者甚多,唯有江寒,直接动了手,把她打的遍体鳞伤。尤其是她的脸,不知用了多少药,才把这张脸恢复如初。
英启不屑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江寒,她祭出利剑,居高临下的冷笑道,“英启,当年我怎么划花你的脸,如今再来一次罢了。”
“你们这家子卑贱的东西,也配和我攀上关系?”
江寒深恨英启。一是因为她的母亲,梓珠将她母亲赶出江家,让她沦为修真界笑柄。第二,则是因为英启那张脸。
那么完美的一张脸,叫她看了,心中忍不住的生气。
低贱如蝼蚁一般的东西,也配比她好看吗?
所以第一次见到英启,她毫不犹豫的毁了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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