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感。
这种隐隐约约的想要吃点什么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陆远意识投向那条影蟒，看着它随着自己的关注而一下子变得更加害怕恐惧，身躯盘成蛇阵，像是随时可能暴动起来冲击陆远的意识，给他带来巨大的反噬。
这是这股残存的剑意遗留的本能。
但是这本能对于陆远无用，他一点也不畏惧这影蟒的反噬，反而只感觉饥饿感更加强烈了。
他自语：“原来这个是可以吃的啊。”
嘶嘶嘶！
影蟒疯狂的卷曲起来，横扫四周，万分不安，因为它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
滴答~！
雨滴滴落的声音。
意识与剑的空间之中，地面如同宣纸，雨水如同点墨。
一滴雨，
十滴百滴雨。
这个世界逐渐的被墨色侵染，依稀就像是纵与横那两条龙在争锋是的场景一样。
影蟒在白泛黄的宣纸世界中，四面窜逃，四面去飞掠，甚至想要化为一道道飘忽的细小影子散去，但是全都无用。
雨滴更疾了。
宣纸的世界出现了一条条巨大的黑色痕迹，狰狞肆掠，仿佛墨色的闪电。
电与雨在世界中演绎着活着的感觉。
影蟒被一滴滴雨水穿透，打散的七零八落，又被一道道电痕劈开，嘶吼无济于事，它从残缺变得更加残缺，直到残骸完全散落在宣纸的世界中，化为墨滴。
一场说不上是交锋的争斗就此终究。
陆远完胜了。
他若有所悟。
这次的领悟颇为丰厚，而且十分完整。
他完全将影密卫传承的核心剑意给吃掉了，收获很多，从来没有哪次领悟像这次一样直接吞一大口放在肚子里消化的，让他既感觉满足又感觉轻微的不适应。
像是吃撑了一样，从未这么饱过。
······
“大人您说的对。”
掩日附和着赵高的感叹，
他觉得此时的赵高有些不正常，跟平时那阴沉而满腹算计的感觉完全不同，也更有些时候在秦王面前因年轻和经验不足而出现的问题不同，现在的赵高，才像是一个青年人。
一个躲在暗处，用重重掩饰遮盖自己，但野心极大，魄力极强的青年人。
只是这次的显露似乎更像是让赵高感情有些过于流露，看上去好像有点疯，有点令人不安。
赵高一摆手，
“你明白？不，你不明白。
自悟剑意的有趣，不是亲身走上这条路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明白。”
“那不知属下可否有幸听大人讲解一二，这种事情，除了大人，想必天底下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掩日真心实意的捧了一句。
赵高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你知道吃剑意是什么感觉吗？”
掩日心下又停跳了一拍。
他压根没想到这种状态的赵高，一说话就要把他吓一跳。
“您，您以前就吃过？”
掩日问。
这位大人到底藏着多少事情啊？以前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而且不是这位自己透露，恐怕其他人根本就无法察觉，这简直是吓死个人。
赵高轻抿了一口，感叹道：“吃过一次，味道终生难忘。”
“那……那，那……”
掩日当时就想问下去，但是忽然结巴了几下。
他意识到这是不是有些危险？
这么问下去，
他掩日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
如果说之前对于赵高更多是权势的敬畏，是对权力的臣服，也是对其手腕的忌惮，而在实力方面掩日自信自己应该强过对方的。
那么情况就不同了。
现在掩日真不敢说自己比赵高牛逼。
走自悟剑意的狠人，而且还吃过一次，这些在今天之前都毫无端倪可寻，简直是阴险的不要不要的。
这样的人主动把秘密讲出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即使掩日现在反水，赵高也有信心收拾掉他。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你想问的，我也可以告诉你，只让你知道，我赵高不会无故给你下达一些无用的命令，也不是无能只靠王上而坐到这个位置上。
我，很看好你，希望你能够与我一起，用罗网编制出新的世界。”
赵高身上浮现出一缕缕凌人之气。
他手中的酒杯一转。
嗤！
酒水飞出，四面溅射，一条条水线连成大网，以赵高为核心，将整个室内包围。
那酒水凝聚的丝线眨眼即成，锋利而凌厉，阴森又有些让人莫名的心悸，一瞬间掩日便仿佛成为了网中的猎物，但敢妄动便会被搅得粉碎。
那当然只是错觉。
掩日还不至于那么弱。
可那也不仅仅是错觉，掩日知道，即使自己全力出手，恐怕也胜不过赵高。
如此古怪的剑意，甚至是还未成长完全，便已经到了可以越过内力境界而胜过掩日的程度，甚至能感觉到生命的危险。
这就是赵高告诉他另一件事情。
这个问题，若是不答应，会死。
而另一边，他赵高绝不是庸碌之辈，反而可能比任何一个盛名远扬的剑客更加具备未来。
若是答应，将来好处难以想象。
掩日虽然觉得自己也未达到自己的极限，将来还有继续成长的空间，他才仅仅达到绝世的层次，这条路都还未走完，以后一定会变得更强。
但与赵高是比不了的。
后天有九重，
先天却只有五重。
内力的极限就在那里，不会改变。
也许有人一辈子到不了极限，但对他们这种站点绝世层次的人来说，内力境界的极限不是问题，但到达极限之后能有多强，才是更大的问题。
掩日如今初入先天五重，
赵高如今则只是还差一步才到先天四重。
换句话说，先天三重的赵高就比掩日更强，掩日的路已经看得到尽头，赵高则目前远远看不到。
“大人的意思，我懂了。”
掩日松开手中的剑，跪地抱拳道：“一切，唯大人马首是瞻！”
他真心投诚。
跟着这样一个有手段，有心计，能隐忍，而且未来实力强大程度难以想象的人，这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哗~！
酒水落下。
与屋外的雨滴声响相同。
赵高缓缓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轻笑道：“那我便给你讲一讲，自悟剑意这条路与你们相比，到底有多大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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