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仪,我明日便要去京城了。”
自那日何铁手与何红药说了一番,何红药倒是不敢对温仪太过靠近了,毕竟自己吃自己的醋,实在有些复杂,而温仪对她的态度也渐渐正常了,不再躲着她。
但她到底还是舍不得温仪的,又住了几日,方才决意离去。
温仪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而后才温婉地笑了笑:“嗯,我知晓的,昨夜青儿已经告诉我了,听闻如今北方战事又起,可要我让青青与铁手,与你同去?”
“不必,让她们留在你身边就好……”如此我也比较安心。
“那好吧。”温仪温顺地点了点头,“我去吩咐下人为你准备上路的东西。”
是夜,温仪将温青青喊到了房里,嘱咐了许多事情。
“娘是要我和铁手随何姑姑一同上京?青青这才回来多久,娘就要赶青青走~”温青青拉着温仪的手撒娇着。
温仪莞尔一笑,拍了拍温青青的手,却是淡淡说道:“青儿,你小时候最爱黏你何姑姑……”
“那时候,你尚在襁褓,你何姑姑为了我们母女俩,每日都要爬上山崖采果子寻吃食……”
“每次她一回来,你就高兴得挥舞小手,你何姑姑还笑话你,说你是看见吃的回来了……”
温青青怔住了,娘在说些什么……
“青儿,想来当年往事,你已尽数知晓……你定要将你何姑姑,当做亲人一样对待。”
“娘,你认出来啦?!”温青青终于缓过神来,瞪大眼惊讶道。
“果然如此,她真的是红药!”
被纯良无害的亲娘套出话的温青青:“……”
“青儿,娘不知你们为何瞒我……”
“你们不说,娘便不问。可明日你何姑姑便要走了,你还是不肯讲么?”
温仪的眼眶微有些湿润,前些日子,她日日与何红药在一块儿,心神混乱,才没认出何红药,偏着躲了两日,何红药再不主动靠近她,反倒让她看出了许多端倪。
哪怕这人戴着面具,声音也与何红药完全不同。但有些动作细节却惊人的熟悉!
既是深爱之人,迟早能认得出。
心里不知忐忑了多久,生怕是自己太过思念而将人认错,谁知等她终于确认了何红药的身份,何红药却是又要离去了。
温青青对着自家的目光,终究还是低下头,将一切都讲了出来……
温仪一想到何红药那沙哑的嗓音,还有那时时都不肯摘下的面具,心里头,便疼上千分万分!
可她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再次嘱咐道:“此次上京,定要好生照顾你何姑姑,护她周全。”
“娘在温家堡,等你们回来。”
次日一早,何红药偷偷看过温仪后,便独自骑马上路了。行了不过半里,温青青与何铁手竟追了上来。
“你们怎么跟来了!”
“红药娘亲,娘她……认出你来了。”
得知原委后,何红药震惊之余只得叹息,更是马不停蹄加快赶路。
七日后,三人赶至了京城公主府。
“阿九妹妹为何不来见我们?”
眼前这女子,身穿官袍,头戴官帽,面如秋月,行止间颇有几分长平端庄优雅的气派。她自称李玉娴。
“三位放心,公主早已吩咐过,让玉娴好生招待二位,将宫中最好的太医请来为何前辈治疗脸伤。”李玉娴打量着眼前的三人,淡然笑道。
“另外,国教一事,公主已请旨上奏,何教主即可着手准备,玉娴自会助你。”
“至于公主……清军大举入侵边关,公主她已于昨日亲自北上,率军亲征!”
“两京锁钥无双地,万里长城第一关!”
长平身披铠甲,立身站在长城之上,目所及处,是郁郁葱葱的山,还有那盘踞在山峰上的万里长龙。
都说山海关乃是天下第一关,素有“边郡之喉咙,京师之保障”之称,此处的确是攻守中原江山的至关险地。
当年,清兵便是由此入关。
“微臣吴三桂,参见公主殿下!”一个青年须发、身材魁梧的将领,登上城楼,单膝跪在长平面前。
“吴将军不必多礼,在外,称本宫元帅便是。”长平低头看着面前的男子,眼睛眯了起来,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
吴三桂心里一咯噔,皱着眉站了起来,他长年镇守边关要地,多年未曾回京,还是头一次见到传说中的长平公主。
本以为长平公主就是再如何长袖善舞,也不过是个弱女子,谁道方才那句话,竟含了三分内力,震得他气血翻涌!一是点明了她的元帅身份,二是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是,元帅。”吴三桂这么多年来,能深受崇祯器重,眼力那是不少的,心下便知这位公主殿下怕是不好惹,立刻收起了先前的轻慢之心。
“本帅请将军到此处,乃是想具体听听近两个月的战报。”
吴三桂将最近两月的战况,缓缓道来。长平一言不发地听着,清雅的眸子越来越深。
多尔衮果然忍不住了,距离上辈子清兵入关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大明的江山依旧牢不可破。而顺治登基的时间却有所延后,长平心中终于大慰。
但还不够,还不能放松!如今清军因为新帝登基,士气高涨,连着数月频频攻打北部,北部防守堪堪及危。她便奏请父皇,亲自率十万精兵北上!
“吴三桂,你可知,本帅此次来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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