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该留一些给自己花。
好在这回程灵素是到崇州城来，这里地势繁华，她寻了个医馆倒卖了些普通的药材，终于有钱住客栈了。
然而还有一个月天下镖局大会才开始呢，她不知道胡斐他们什么时候会到崇州城，银钱怕是不够，于是便在街道旁摆摊看诊。
“何事？你医死我老娘，我要你偿命！”
如果她没记错，面前这群人中领头的中年男子，是昨日来向她求医的。他的老母亲中了蛇毒，因为家中贫穷，没钱请医馆的大夫，就找上了她这街边摆摊的医女。
她见其可怜，只收了几枚看诊的铜钱，身上从药王谷里的带出的药粉却是白送了他。
可如今看这情形，她这回好人似乎做错了？
程灵素微微眯起了眼。
以她的医术，别说解毒，就是让那老太再多活个一二载都不成问题。
“昨日我开给你的药，你可有让你母亲按时服下？”
“当、当然有了！”男子的眼神顿时有些心虚，为了壮胆，他声音又大了起来，“你别扯那些有的没的，现在就跟我去见官！”
那男子见程灵素不说话，以为唬住了她，便道：“当然，你要是赔钱，这事儿我们便私了。”
程灵素不答，男子怒了起来，招呼身边的三五大粗的几个农家汉子，就要上前将摊子砸了，把程灵素带走。周围的人不是起哄就是冷眼旁观，根本没人出来帮她。
就在这时，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抓住男子的手哭道：“阿爹，别这样，奶奶没喝药就去了，咱哪能赖在这个大夫姐姐身上！奶奶泉下有灵也不会安心的啊！”
周围人恍然大悟，这时候倒是肯说话了，悉悉索索的指责声传来，那男子涨红了脸，眼见讹不上程灵素了，反而朝自己的女儿打骂道：“你个赔钱货！你懂个屁！”
至此程灵素已是明白了几分，怕是那男子误了自家老母的药，害得老人家丧了命，如今又讹到她头上来了。
“老子就该把你卖到青楼换钱去！”
那小姑娘猛地挨了一巴掌，头发都散了开去，脸立刻肿了起来。同男子一块儿来的几个汉子都看不下去了，出声劝了几句。
男子反而更加暴躁，拖着小姑娘就往醉春楼的方向走去，“走！跟老子去青楼！老子这就把你卖了！”
“慢着！”
程灵素拦住了他，幽幽的黑眸精光四射。只见她问道：“你当真要卖你女儿？”
一盏茶后。
一大一小两个姑娘从客栈中走了出来。
原来是程灵素和那个差点被父亲卖到青楼的小姑娘。
小姑娘已然梳洗过了，面黄肌瘦的脸因为那一巴掌还微微肿着，穿的破衣服换成了一身半新的绿衣麻布，就是袖子长了些，腰身宽了些。
但是因为梳洗得过于匆忙，她的头发没来得及束好，依旧乱七八糟的，她与同样面黄肌瘦的程灵素站在一块儿，就像……一对从灾区逃难过来的难民姐妹。
“大夫姐姐，对不起，害你没法儿住店了。”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客栈的招牌，低头说道。
就在刚刚，程灵素用身上最后的十二两银子，买下了这个苦命的小姑娘。
“不打紧，倒是要委屈你风餐露宿一晚了。”她身上的草药已经卖光了，自己研制的毒粉药粉她舍不得换，现在只能去山里再找些药材换钱。
“可是大夫姐姐，你为什么要买我啊？”
“因为我善良。”程灵素抱着自家的宝贝“七星海棠”，微微歪着脑袋答道。
在暗处偷听到这段话的田青文：“……”
可能是觉得自己似乎回答得太耿直了，程灵素又补了一句：“我恰好需要一个药童，你挺合适。”
小姑娘高兴地点点头，她最怕自己没用，给程灵素造成负担。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开心的脸突然有些沉闷：“我叫丫头，阿爹都叫我丫头……大夫姐姐，我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阿爹了？”
程灵素轻轻点头，又道：“怎么，他都把你卖了，你还想见他？”
小姑娘点了点头，接着又畏缩地摇了摇头。
丫头这模样让程灵素难得地想起自己的身世，当年如果不是师父他老人家救了她，恐怕她也会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卖到可怕的地方去。
“不要再叫丫头了。”
不要再叫二丫了……
“就随我的姓，姓程，叫海棠。”
就叫灵素吧，灵枢的“灵”，素问的‘素’……
“今日起，我便是你师父，也是你的家人。”
今日起，我便是你师父，也是你的家人……
“大夫姐姐……”小姑娘的眼眶有点湿润。
“别叫大夫姐姐了，我叫程灵素，你可以喊我灵素姐姐。”程灵素笑道。
程海棠扬起红肿的小脸，裂开缺了颗门牙的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灵素姐姐。”
听到这四个字的一瞬间，程灵素心里一热，她似乎有些……特别想那个小孩了。
“姑娘请留步。”
程灵素回过头，却是一个秀色貌美、手持长剑的黄衫女子。
田青文奉了她父亲田归农的命令，先行南下，联络各派掌门。哪知她的师兄曹云奇突然水土不服，红疹子长了满身。她寻遍崇州城的大夫，却没人治得好。
田青文怀疑她师兄不是水土不服，而是中了毒，心中愈发着急，曹云奇不仅是她的师兄，更是她的心上人。
今日她再次出门找大夫，恰好看见了在路边摆摊看诊的程灵素，又旁观了程灵素被讹后反而花钱救人的一幕。
买个小姑娘用不了多少钱，就是卖到青楼去，估计也只得个七八两银子。程灵素花了十二两，明显是被那中年男子敲诈了。
田青文还以为这是个心软人傻的医女，本打算就此走人，却眼尖地瞄到程灵素在银子上撒了点东西……
那动作太快，不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连那男子自己都没发觉，在接过银子的时候，他的手臂已经开始泛起一片细小的红疹子。
田青文立即眼睛一亮。
会下毒的人，通常医术都很高明。
别问田青文为什么，这可是来自武侠小说的大自然的规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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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若兰：结果这一章我又没能见到灵素姐姐（面上风度翩翩内心心如死灰脸）……
亲妈菌（心疼摸头）：若兰宝宝不哭，下一章菌菌就把你家灵素姐姐送到你床上去！
苗若兰：你不骗人？
亲妈菌（信誓旦旦）：当然，骗人的话我就是蘑菇！
玻璃菌：菌菌的短篇故事集《姻缘》开始更第二卷啦，第二卷是新故事，有看的小伙伴可以去看……另外求收藏，文文和专栏，今天看到收藏量好少突然玻璃心没动力更文……（我原本不是辣么脆弱的菌，泪目/(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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