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儿子，怎么了？”
“爸爸，我要你跟我一起去春游！”
“别人都有爸爸、妈妈陪着玩，我不要自己一个人！”
“爸爸我要你回来，我要你陪我去！”
陈衍记得电话那头，陈荡沉默了很久很久，才慢慢说出一个“好”。
此后每年，学校里的每次活动，只要陈衍开口，只要陈荡有空，陈荡就一定会到场，绝无例外。不管陈流氓的名声传的有多响有多混，不管“黑镜”的地盘有多广，钱赚的有多满档——
陈荡扯开领带，人模狗样一整天，勒得脖子都疼。陈衍在明晃晃的挑衅他，或许还看出来些什么……该死的，他也确实有些恼火。
沈璇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缓解尴尬，不然总这么干站着实在有些傻，对不起陈老板给自己付的高昂薪水。于是他自己开口，“抱歉，打扰了您跟陈总休息，实在不行，附近酒店，我都可以凑合一晚。”
陈荡看了一眼沈璇，再落到陈衍身上的目光就有些冷淡。他没什么声调的说，“你最好可以解释清楚，为什么突然回国。”
收回目光，再不看陈衍一眼，陈荡转身朝二楼书房走。沈璇微微鞠了一躬，跟在陈荡身后，装模作样的提着公文包跟上。
陈荡的这间书房连着卧室，讲的是个经济实用，沈璇不知道多少次深入浅出的体会到这样的设计有多“实用”。
老流氓可以一手办公、一手**，卷起的惊涛骇浪，搏击的不是危崖沙岸，全一股脑儿射穿了办公桌上的各种报告。
层层叠叠几十页纸，沈璇冷眼旁观，也不得不夸奖一句陈流氓老当益壮。就是辛苦了市场研究室的那帮人，熬了多少周末、通宵熬出来的宝贵心血，愣是被陈流氓一句“找不着了”气的怒发冲冠，回头还得乖乖重整旧山河。
沈璇除了同情，只能同情。有时候，不知道事实真相，活的会比较幸福。
陈荡见沈璇跟进书房，顺手按下门锁，整个人遮住了沈璇全部视线。
抬手打掉自家副总手里的公文包，老流氓一步一向前，一步一紧逼，沈璇整个人不得已贴上了身后那张米色墙纸。
陈荡低头，像饲养员隔着窗玻璃观察动物习性，饶有兴趣的观察起沈璇脸上的表情，包括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
粗长的食指跟中指并拢，从沈璇露在衣领外的细颈起，就那么不快不慢、不重不轻的用指背滑过他喉结，捻了捻他锁骨。陈荡身子前倾，沈璇以为他要强吻，瞬间紧闭双眼，摆出一副不情不愿又不得不任君采撷的姿态。
可当陈总的金指落在自己领口上，慢条斯理的理起立领，甚至好心的帮他扣紧了没扣好的正数第二粒纽扣，沈璇倏地睁开眼。
电光火石一瞬，陈流氓的唇情/色的舔上了沈璇耳垂，换他身子猛地一颤。
“我发现，你今晚的话不少……还在那小子跟前，特别礼貌。”
沈璇抿紧唇，一副誓死不开口的模样。
很多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沈璇觉察到自己反常，他今晚小动作不断，甚至是有意勾引陈衍注意。他有些卑劣的期待着，期待车窗外的那人顺利发现自己的父亲竟然和男下属勾搭成奸。他不在乎那人会用什么眼光看待他，背后的风言风语、指指点点他看到听到的实在太多，从最初的难堪、羞愤，到如今，几近麻木。“**”“男/娼”“屁精”，陈衍能骂的比这些更难听？他只是想，也许陈荡今晚会因为他儿子而收敛些，至少，教他逃过一劫。
可惜如意算盘白打了，陈总的脸，实在赛过城墙。
陈荡向来讲点到为止，他松手，弯腰亲自替沈璇拾起地上的公文包。
“过来吧！”
陈流氓深深叹了一口气，轻的教人几乎听不出其中意味。走到书案后，摸出一副度数不明的无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抽出包里的文件一板一眼看起来。
沈璇没回过神，方才一刻，他以为注定在劫难逃。
可是现在，陈流氓在干什么？他居然真的在批阅公文。
陈荡扫过前情，直接翻到最后结论，看见沈璇还保持着靠墙站立的姿势，仿佛被枪声吓傻的麻雀，他有些不满意得力下属的反应力和执行力，沉声道，“跟远华的协议里有两个问题，你过来，我跟你说。”
陈荡朝上扶了扶无框眼镜，等到沈璇站到书案前，抬眼看墙上挂的钟表，温柔续上一句，“饭后运动不宜过早，等他睡了……”
好不容易摆正归位的四肢，在瞬间僵硬。握起的拳头微不可见一颤，皮上每一根汗毛乍竖，脑室内的血液都在逆行。一个字一个字又仿佛是千年寒铁铸造的那柄刀，锋刃沿着皮肉游弋，压根不知道它要落在身体哪一处。
沈璇知道，自己是陈流氓爪子下那只快被玩死的灰皮鼠。它的挣扎、反抗，在流氓眼里压根是笑话。
零点的钟声有魔法。
墙上挂钟“叮”一声，陈荡就已经摘下眼镜，打开门踱去陈衍的房间。
陈衍果然已经睡下，陈荡凝着床上这张朝气蓬勃的脸，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一深。他在他床前伫立许久，最后替他掖紧了被角，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带上门，安静离开。
直到门关紧的那一秒，陈衍才睁大了装睡的眼，黑夜中四处找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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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谐期间，尺度该多大……该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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