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锦带着满脑子绮念入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他路过叶文熙房门口，在门口逡巡，最后打开一条门缝往里张望。没了，满屋子透亮的光，床被铺展的整齐洁净。
叶文锦心里鬼鬼祟祟，所以程子芳的出现把他惊到了，他便光明正大地推开了门，理由堂而皇之，“我没衣服穿，我穿文熙的。”
程子芳没说话，静默地视看他的所作所为，见他真的是来拿衣服才开口说，“今天酒楼开张剪彩，你哥早出去了。说你在牢狱里睡不好就没打扰你，我让吴妈再做些饭，待会儿下去吃。”
叶文锦在柜子里翻找一遍，对叶文熙的衣装嗤之以鼻，没有什么款式，色调都全一码的黢黑，老气横秋，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捣腾着从柜底翻出一件藤黄软锻的长袍，往身上一比量，他说，“我穿这个。”
那是程子芳的衣裳，程子芳说，“你觉得合适就随意。”
光天化日，万丈晴空，叶文锦成了一只不怕光的孤鬼，魂魄一样跟着程子芳游走。起初程子芳还问他跟着自己做什么？叶文锦装疯卖傻，顾左右而言他，后来程子芳索性就不管了，他总不会朗朗乾坤就胡来。
叶文锦觉得程子芳并没有昨晚那么迷人了，自己想戳弄他的贼心思都变浅了。
午睡后，叶文熙回来了。叶文锦拉开帘子靠在百叶窗上，目光越过镶嵌罗钿花的乌漆围栏，看见程子芳坐在马背上低头，叶文熙牵着马仰头，两人笑模样地说话，路都不看。
到了门口，马站住了，叶文熙伸出双臂，看样子是要把他抱下来。程子芳摇了摇头，抬起一条腿要下马，另一只脚看着不太方便，踩在马镫里拔不出来，叶文熙从后面搂住他的腰把他抱了下来。程子芳脚沾了地，走起路来有些跛，可能是崴住了。
仆人把马牵走，叶文熙托着程子芳的腿弯拦腰把他抱了起来，程子芳低头好像在说他胡闹，让他松手，然后叶文熙就松了手，仍不知羞地去亲他的嘴。
真的亲吻住了。百叶窗里透射出的太阳光呈条状形铺在叶文锦脸上，光束裹挟着翻滚的灰尘、带着热度，让他鬓角沁出薄汗，打湿了短发。叶文锦心中发痒，喉结哽动，颇想夺过程子芳啃咬一顿。
然后两个人一本正经走了进来，一点儿亲昵暧昧都没有了，他的躁动也随之消散。
叶文锦一下午都没有好时光。叶文熙总是和程子芳黏在一起，做什么都形影不离，他在暗处默默窥探，时不时想把程子芳关到自己房里去！他又装作毫不在意，如果他们没有发现自己，就可以当做若无其事。
傍晚时分，吃了晚饭，叶文熙早早洗澡进房间，他躲在门后，不为别的，就为了吓程子芳一跳。听见程子芳的脚步声，他探出半个身体，天将黑未黑之时，所有的一切都是依稀可辨，程子芳果真被吓了一跳，还没出声，叶文熙揽住了他，胸膛相贴，嘴唇近在咫尺，双方便不由自主地吻了上去。
程子芳的一只手沿着叶文熙的后背往上走，摸到了他的后脑勺，轻喘着抵住他的额头，他心里有点慌张，依旧是怕叶文锦突然出现。
叶文熙又噙住他的舌尖，心恋着不肯放开，等到屋子里完全黑了下来，叶文熙脸上红红的，牵着程子芳的手，一边微笑一边喘息，“天黑了。”
两人走到床边，窸窸窣窣地宽衣解带。顾虑到叶文锦还在，白天不能这般亲密，晚上才好躲进密闭的环境里接触。房门关了，窗帘也拉上了，夜还长，没有人会轻易善罢甘休。
躺进薄被底下，周遭静默了，叶文熙胸中擂鼓，他现在清醒，不知该从何主动。窗帘一角，风一吹，它一摆。叶文熙说，“有风……我、我去关严窗户。”
程子芳按住了他的肩膀，吻住他的下颏，又缠绵地亲吻他的胸膛，感受着程子芳柔软的嘴唇在胸腹游移，舌尖在肌肤上一蘸一舔。叶文熙在微微眩晕中吸气、呼气，很怕自己会在他口中融化。
渐入佳境之际，叶文锦撞门而入闯了进来。他的出现不由分说，轻车熟路打开壁灯，终止了一切柔情蜜意，让人的兴致如同炭火见了水，彻底熄灭了。
程子芳还没有脱光，可以坦然示人。叶文熙却是一丝不挂，他裸着半个膀子坐起来，不是斥责叶文锦只是厌他出现的不合时宜，“你来干什么？”
叶文锦拿着枕头往床上一撂，四脚着地爬上了床，毫不客气地说，“睡觉，我一个人睡不着，很难受的，我们一起睡吧！”
这话说的两人一怔，叶文熙抓着他的脚踝往下扯，“不要胡闹，睡在一起太挤了，你不嫌热？再折腾的别人都睡不着。”
叶文锦不耍暴脾气，要是硬碰硬，叶文熙说什么都要把他赶走了。他执意爬到两人中间，趁着叶文熙穿裤子，一把抱住了程子芳。回想起白天的光景，他偎在程子芳肩头，抱着他的身体摇晃，“二嫂嫂，你行行好，我可不敢再欺负你了。”
“你……”程子芳实在招架不住叶文锦，因为被箍住了双臂，甩也甩不掉，“放开我。”
叶文熙站起来朝他大腿踹了一脚，“你这东西，越大越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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